“就是因为您啊。”
奚衍怔了怔,因为……他吗?
“见您总是受伤,照姑有时候不在,其他人都不会,只能简单涂点药让您忍着等照姑回来。”
文鸯将淬过酒的银针在蜡烛上过火。
“我就在想,如果我也会医术,那照姑不在的时候,我就可以继续替您疗伤。”
就像现在这样,她将银针依次刺入他腿部的穴位中,奚衍感觉身上松快多了。
“谢谢你。”
文鸯,谢谢你关心他。
奚衍很想说,他与文鸯是同类。
本身缺少亲情关爱,又身不由己地置于漩涡之中,只能一边警惕着受伤,一边渴望着真挚的感情。
但他生生止住了想要拥住她的手,哪怕她近在咫尺,正用她那双剔透黑葡萄般的眸子望着他。
但,奚衍永远记得一句话——功不唐捐,玉汝于成。
他还在蛰伏,还在寻找机会。未登高位之前,离他太近只会害了她。
所以,他终于按捺下了躁动的心声,疲惫地扶着额头看向文鸯。
“可以了,我派人送你回去,路上记得去回春堂一趟,照姑有东西给你,其他的明日再说吧。”
“是,少爷。”
文鸯见他精神不济,快速收拾好药箱,行礼后随着孙管家离去。
东暖阁中重回寂静,奚衍闻着空气中文鸯身上残留的气息,目光停留在烛火上,久久凝神。
孙管家将文鸯送上国公府的马车,但她却并没有直接回府,而是命车夫在一间药堂停下。
美其名曰,为九雍王殿下配药。
她轻灵地跳下马车后,打量起匾额“回春堂”。
没错,就是这个地方。
文鸯拎着药箱走入堂中,中年男掌柜马上迎了上来,见她衣着华贵,满脸堆笑地询问她的需求。
“您是抓药还是看诊?”
文鸯笑着看向他,说出奚衍交代过的暗号。
“三两野山参,十万雪花银。”
男掌柜顿时严肃起来,伸手作揖。
“贵客登门,您请上三楼。”
文鸯点点头,拎着裙摆跟他上台阶。
“好久不见啊,小路英,不对,现在应该叫你文四小姐了。”
头发乱糟一脸阴郁的老妇人露出笑容向她打招呼,显得整个人阴森森的。
但文鸯却在一瞬间红了眼眶,她小步跑了过去,紧紧抱住老妇人。
“照姑师母!”
男掌柜很有眼色地拱了拱手退下。照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心疼地摸着她的脸颊。
“瘦了。”
文鸯抿抿唇,笑着摇了摇头。
“没,壮着呢!您瘦了。”
照姑咧着嘴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三指正正好卡在她的脉搏之上。
文鸯有些惊慌,想要收回手,却被照姑凌厉的眼神制止。
“肺腑淤伤,身体多处挫伤,指尖有刺入痕迹,到底是谁害我的徒弟这么惨!”
照姑的语气越来越冷,她目光一凛,更是给了文鸯当头棒喝。
“你中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