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家院子里鸡飞狗跳,好不热闹。
邵二婶把邵寂言赶出门外,自然有人看到,只不过多站了会。
她便叉腰骂人家,“你老娘在家让你看个够呢!这有什么好看的!”
她嫁到邵家一二十载,人家只不过和她家的麦地相邻,踩了中间沟壑不知谁家的几株麦苗,她都要到别人门口骂人家全家不得好死。
要不是邵家儿子多,别人早上门把她给打一顿了。
二牛也在人堆里,他看见邵寂言灰头土脸地站在那,任由他婶子打骂,好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向村里跑去。
苏蔓在家做好了饭,左等右等,就是不见邵夫子回来,她心里猜想,许是邵夫子的叔叔不愿给他地,又或者是别的事情拖延了时间。
没有像早晨那样右眼皮子跳个不停,她也就没怎么当回事,把饭菜放在锅里,自顾自地把邵寂言湿掉的衣服洗了。
他给她披上的外袍还在她家中呢。
正在晒衣服时,二牛突然出现在院外小路上,冲她道:“去去!夫子,挨打!”
他手舞足蹈地指着邵寂言二叔家的方向,苏蔓立马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心肺里的火气“腾”地就窜了上来。
哪有要自己家地还要挨打的道理?
她连忙从院中找了根手腕粗的木棍,吩咐二牛:“你快去找里正!让他去替邵夫子说好话!”
说完提起裙摆就跑,二牛“啊啊”地叫着,又去找里正。
隔着老远,苏蔓便听到刺耳的女声,在那里不停地说着什么,“你从小没爹没娘,我嫁过去就开始伺候你吃喝,你居然还有脸要地,要是没我和你二叔,你也不知死哪里去了!”
她说的话又吵又难听,全是村妇吵架的俚语。
邵寂言孤苦伶仃地站在那里,一副受气包的样子,每当他张嘴要解释什么,邵二婶就会猛然拔高声音,把他的话截断。
苏蔓上一世在村里待了许久,自然知道这些人吵架不是有理的一方会赢,而是看谁泼皮看谁嗓门大!
再没理的人,嗓门一大别人好像就信了她的话!
苏蔓走近一看,邵寂言出门时干干净净的衣服扑上灰尘,衣摆还沾了鸡屎,就连他的脸上,也像是被什么抽过,一道红痕从他鼻梁斜下而过。
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就像自己辛辛苦苦护着的宝贝,被别人糟蹋的一般。
邵二婶的一张嘴还在那叭叭个不停,苏蔓丢下手中的木棍,到旁边人家过道里拿了把扫帚,径直往她脸上乱打一气。
“呀!”扫帚上的鸡屎糊了邵二婶一嘴,她尖叫着后退,呸呸个没完,还没等她看清来人是谁呢,那扫帚便又下来了!
“蔓娘!你怎么来了!”邵寂言又惊又喜。
苏蔓放下扫帚,单手叉腰,她挽起的袖子还没放下,回头怒视邵寂言,“你就是这样来要地的?”
“我……”邵寂言一脸羞愧,捏紧了衣袖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