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的眼睛因为愤怒瞪得很大,像猫眼儿似的。
她恨铁不成钢地点着邵寂言的衣袖,顺手掸去他衣服上的脏污,嘴里满是埋怨,可听在旁人耳朵里又不是那个意思了。
“亏你还是个秀才,也算是半个吃公家饭的,你当初考上秀才,虽没什么赏赐,可官府里明文写着,秀才老爷见官都能不跪,种地不用交税!你现在任由泼皮欺你打你,她打的岂止是你,不还有你身后的官府吗?”
苏蔓声音极大,说话又清晰有条理。
旁人一听觉得便觉得有几分道理,早就看不下去邵二婶的所作所为,顺着她的话劝道:“柱子家的,这丫头说话有几分道理啊,邵夫子好歹也是个秀才……”
“我呸!秀才不也是吃我家饭才考上秀才的啊?秀才有什么了不起,不还是在咱们村里教书?有本事他考上进士啊!”
那人被她怼的哑口无言,倒吸一口凉气,也不再说话了。
苏蔓冷笑,把邵寂言拉到一旁,她手里拿着扫帚,指向邵二婶道:“你说他吃你家的饭,好,那你们就算算他这些年吃了你家多少面多少菜,再算算他那十亩地能收多少粮食,你会算吗?”
“你是谁啊?”邵二婶上下审视着苏蔓,村子大,她还没见过她。
“这就是苏蔓啊!那个苏家刚找回来的丫头!”有妇人给她提醒。
邵二婶眉头紧皱,一直听人说苏蔓是个胖丫头,可今日瞧着,顶多算丰满,皮肤也挺白的,她一时间便没往泼皮苏蔓身上想。
这会知道眼前女子是苏蔓,她顿时有了底气:“你一个未婚女子,还没嫁过来呢,就敢对我这个长辈指手画脚,像你这样不守规矩的闺女也能嫁出去?”
这次不等苏蔓反驳,邵寂言就回她道:“我娶。”
一片哗然。
苏蔓有些得意,嘴角上扬,“听见了吗?秀才老爷等着娶我进门呢,还用得着你同意?”
“他爹娘都死了,我和他叔叔不同意,他还能娶你进门?”邵二婶一脸的尖酸刻薄,好像已经想到苏蔓嫁过来被她百般刁难的样子。
可邵寂言却提醒她,“方才婶婶还和我说,以后小侄和叔叔家再无关系。”
“若是叔叔能把我爹娘留给我的地还给我,小侄便应了婶婶的心愿。”
“呵,我若是不给呢!”邵二婶死猪不怕开水烫,她家里七八张嘴,都是汉子,等着娶媳妇添支开叶,怎么舍得把地还回去。
“你要是不愿意给,那就报官呗,让县令大人来看看,到底是你这个泼妇有道理,还是邵夫子这个秀才有道理!到时候杀威棒一打,保你不敢再这样撒泼!”
苏蔓冷眼看她,言语里满是威胁。这年头谁不怕官?平日里村人有什么龃龉,都是里正处理,可没听到谁愿意去报官的。
“柱子娘,可不能报官啊,这要是判你个全家流放,不死也不好过啊!”
村里人也跟着劝邵二婶,她脸上闪过惧怕,可还是不舍得把田还给邵寂言。
那可是十亩地啊!
“哎里正来了!里正来了!”
“终于来了!”
就在这时,后面传来一阵骚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