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寂言翻开,里面画着简笔艳画,他连忙合上,把书还给马仲,“季由,你这是……”
他眉头紧皱,似有不满,想要说些教育人的话儿,可马仲毕竟不是他的学生,是他的朋友。
马仲知他性子,说好听是正直,说难听点就是古板。
他拍着邵寂言的肩,挤眉弄眼道:“这有什么,希文和无功都看过,你不知道,州府里的学生人人都看,就连茶楼饭馆里也都有人讲呢,这么薄薄一本,你猜能卖多少钱?”
邵寂言确实不知,他今年少有逛书店,只是打听谁家有藏书,才会百般请求去给人抄书,自己顺便看书。
买书对他来说还是太贵了些。
马仲也不卖关子,“三两!”
“这么贵?”邵寂言很是惊讶,寻常薄本书籍要四两银,普通人家一年能买一本都算难!
可这个话本子,竟然能要三两?
“这算什么,有南方的书商来买,炒到十两也不足为奇!”
马仲到底去去过州府的人,他给邵寂言讲了那边文人对话本子的追捧,邵寂言想象不出来。
像他这样的贫困学子,买古书都买不起,想到有人能花十两银只为看个志异故事,只觉得天方夜谭。
“不如你先看看?”马仲笑呵呵地,拈着自己的小胡子。
邵寂言犹豫片刻,翻过那页艳画,继续往下看,书很薄,了了十几页,他一会儿就看完了。
故事非常简单,讲一个书生为考取功名,在郊外结庐,取名“简斋”,在深夜救助一白衣女子后,收留她在书斋,自此书生红袖添香,过上一段神仙日子,直到一日偶尔道士,赠予他一面铜镜,他悬挂在草庐之上,夜间女子再来时,书生透过铜镜看到女子真实面目,原来竟是一朵山茶花。
故事间断,许多页都是露骨的艳图,配合着文字,确实引人入胜。
马仲见他看完,笑着问道:“灵均兄觉得如何?”
“鬼神之说,毁人心智,无稽之谈。”邵寂言很诚实地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马仲几人哈哈大笑,“果然被我们猜对了,这才是灵均兄的性子啊!”
邵寂言把书还给他,不明白让他看这个是要做什么。
马仲这才说出自己此行归来的原因,他在府学常偷看话本,被同窗检举给斋长,夫子勒令他回家反思。
可马仲不仅觉得看话本没什么不好,甚至还想自己办个书局。
他家中书肆生意不温不火,不过马仲家也不是靠书肆家,而是做商船生意,他家商船南来北往,若是能办个刊印话本子的书局,把书运到南方,必能赚个盆满钵满。
恰巧赵煜安和王磊也想自立营生,三人便如此合计一番。
邵寂言素来文采斐然,诗文俱佳,不正是写话本子的人才吗?
可他们三人也知道邵寂言为人古板,定是不屑与他们为伍。
一番纠结,邵寂言自己送上门来了。
“你若想娶妻,总要养家糊口吧?这生意若是做起来了,我还能少你银钱吗?”
马仲苦口婆心地劝说。
邵寂言有些心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