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确认他没有挨打,便抬手轻轻在他手臂上打了一下,“你这人,怎么和他扯上关系了?”
她神色太过害怕,好似认识丁平一样。
可她分明刚回苏家不久,怎么会认识丁子墨?
这个念头只是在心里一闪而过。
邵寂言勾唇轻笑,歪低了头,看她为他直掉金豆子,又是心疼又是不解,“我这不是听你的,要揍丁子墨一顿吗?”
他从袖中掏出帕子,轻轻给她擦掉脸颊上的泪痕,又隔着一层衣服,抓住她的手腕。
他手是那样的大,轻而易举便能环住她的手腕,拉她进了院子。
邵寂言这才说明白,他下了学,故意在村口卖酒的路上等丁平,然后故作讶异地问丁平怎的没喝花雕。
丁平这人不仅爱赌,还爱喝酒,他家里逃荒至此,原先有三十几亩地,都被他赌钱卖掉。
听邵寂言问他怎么不喝花雕,丁平便很是奇怪,他怎么可能还喝的起花雕,就问邵寂言是什么意思。
说到这里,苏蔓恍然大悟。
邵寂言给她一个肯定的眼神,“我便告诉他,丁子墨在镇上抄书赚了些银钱,昨日还买了好酒好菜来与我闲聊。”
他平生从未讲过一句假话,这次也是如此,丁子墨一直在镇上抄书,自然赚了银钱,他只是没说多少;丁子墨也确实买了好酒好菜要与他闲聊,只不过被拒绝了。
然后他还特意邀请丁平到家里来,拿出前几日马仲买的酒,送给了丁平。
他可没说这酒是丁子墨买的。
至于丁平怎么认为,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他很是真诚地说了自己的所作所为,可苏蔓却听得哈哈大笑。
她高兴地又蹦又跳,简直能想到丁子墨会有什么样的下场了!
“邵夫子,你真的太坏啦!哈哈哈哈!”
苏蔓觉得自己还是不够聪明,她就会横冲直撞,谁欺负她她就揍谁,要是她有邵夫子这么好使的脑子,肯定就不会沦落至此了!
邵寂言无奈摇头,真不知这是夸他还是损他。
可下一秒,温热的身子扑到他怀里。
他向后踉跄着退了一步,这才接住怀里的人儿。
苏蔓攀着他的脖颈,温热的呼吸打在他耳边,她垫着脚尖,很用力地抱着他。
邵寂言的手悬在她腰后,片刻后,慢慢放了上去,轻轻扶着她的腰肢。
“邵夫子,你真是个好人。”
苏蔓很没出息地又哭了。
别看她从井里醒过来之后这么嚣张,可其实做什么都是没有底的。
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无非是虚张声势,不想别人认为她软弱可欺。
她只有她自己,必须挺起胸膛,鼓起勇气,才敢和欺负她的人对抗。
可她没读过书,也不知道该怎么让欺负她的人受到报复。
尤其是可恶的丁子墨。
她恨丁子墨可比恨苏软太多了!
他上一世是她的枕边人,本应该是她的壁垒,可却伤她最深!
苏蔓做梦都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可一醒来,又不知该如何做。
要不是邵寂言,她可能真的拿丁子墨没有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