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不嫁他,她还能怎么样呢?
苏蔓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等她哭够了,才觉邵夫子的肩膀都被她哭湿了。
而她自己,正被人环抱在怀里。
苏蔓连忙抽着鼻子推他,注意到一抹晶莹从他肩上闪过,她简直羞愤欲绝。
看她都干了什么好事!
邵寂言掏出刚给她擦过眼泪的帕子,不等她说话,又轻轻地替她擦拭着,他歪低了头,轻声问她:“哭够了?”
他剑眉星目,鼻梁高挺,不笑时,五官偏向清冷,可他却是个爱笑的,嘴角常含着笑意,使人如沐春风。
笑与不笑,完全是两个人的模样。
他隐去唇角笑意,眸子波光潋滟,很是认真地看着苏蔓,眼神里满是心疼,像是漩涡一样诱人深入。
他捏着苏蔓小巧的下巴,不让她逃离,直直地看着她。
语气寻常,“你很在意丁子墨吗?”却透露着不能直视的危险。
苏蔓有些慌乱,不知是不是他现了什么。
她脑子一片空白,口不择言,结巴道:“我…我是担心你,不想他伤了你的名声。”
“真的?”邵寂言依旧危险,盯着她的眼神像是深井一般。
“自然是真的!和我成亲的人是你,我当然要在意你的名声!”
邵寂言隐去神情,嘴角又带了笑,一双眼睛柔和了许多,“蔓娘都不在意自己的名声,却对我的名声如此在意。”
苏蔓不知为何,莫名有些怕他。
见他松开钳制自己下巴的手,连忙低下头,声音很小,“自然是因为……我盼着你日后高中,我好……”
“你好怎样?”
她一低头,便露着雪白的颈,邵寂言喉结微动,藏在衣袖里的手攥得紧了。
苏蔓被他逼问再三,也烦了,叉腰瞪他,“我好当官夫人,享清福,你说我还能想怎样?”
她眼里像是带着火,充满不服输的劲头。
邵寂言的笑意越来越深,又变得正常起来,他向后退一步,离苏蔓远了两步,这才轻轻咳嗽,“我定让蔓娘如愿。”
“什么?”苏蔓没有听清,疑惑地看着他。
邵寂言摇头,“无事。”
天色渐晚,时值五月,晚风吹来,带着麦子收割时特有的青气,远处传来村人归家的声音。
再过半月,夏收就要结束,他们二人便要成亲。
苏蔓意识到这些,突然攥紧胸前的衣服。
不知为什么,心里竟然有些犹豫,可能是觉得邵寂言没有她想的那般……柔弱可欺。
她真的能如愿以偿吗?
……
丁子墨家。
他娘刚把饭菜端上桌,大门忽地被推开,喝的醉醺醺的丁平摇晃着身子走进来,径直走到丁子墨面前,伸出手摊在他面前。
“儿…儿子,钱拿来!”
“什么钱?”丁子墨眉头直皱,“钱都用来买米了,爹你就别去赌了,好好在家不行吗?”
“放…你娘的屁!你明明有钱!我都知道了!买得起这么好的酒,你能没钱?”
丁平满口酒气,说着就要去摸丁子墨腰间荷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