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均兄这般小气,那我们只好出去喝酒,走走走,喝酒!”
屋里的人再次散去,房门被关上,只剩下苏蔓一人。
饿了大半天,她肚子轰鸣不止,只好从桌上拿果子吃,凤冠戴了一天,脖子也酸胀不已。
她仰着头一边给自己揉脖子,一边吃着果脯,房门突然又被悄无声息地推开,吓得她差点连果核都吞了进去。
是邵寂言。
他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替她抚着后背,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抓出一个小碗来。
碗里有肉有菜,还有蒸饼。
苏蔓饿得眼睛直冒绿光,连忙把碗接过来,狼吞虎咽道:“邵夫子!你人真好!”
邵寂言轻笑,趁她吃饭的功夫耐心细致地解她头上的饰,“接下来无需见人,你若是累了便取下来。”
苏蔓顾不得说话,邵寂言修长的手指在她间穿梭,那些戴上去都无比麻烦的珠钗便被他拆了下来。
苏蔓只觉得脑袋一轻,头皮也没有朝后坠着。
腹中没有那么饥饿,她这才回过神来,外面还没结束呢,邵寂言怎么逃出来了?
“我借口三急,便让季由兄帮我顶一会,怕你饿,便来看看你。”
邵寂言把珠钗放到一旁的托盘中,这些还要还给妆娘,凤冠霞帔也就新婚这天戴那么一次,打一份实在是太耗费钱财。
“季由,就是刚才说话的那个小胡子吗?”
“对,他名叫马仲,镇上的通学斋便是他家办的。方才站他左边的,名叫赵煜安,字无功,右边的是王磊,字希文。”
“这三人都是我的同窗好友,这回帮了我不少忙,改日请他们到家中,我再与你仔细介绍认识。”
邵寂言说着,自然而然地坐在苏蔓对面,牵起她的手。
苏蔓想到上一世丁子墨那些劳什子朋友,她是一个都不认识,丁子墨也不叫她出门。
她陷入回忆,也没有注意自己的手在邵寂言手中,被人摩挲着。
直到邵寂言温柔地问她“在想什么?”
她才反应过来。
烛花炸裂。
苏蔓红着脸抽出自己的手,赶他道:“外面的客人还没走呢,你这个主人家反倒不在了,像什么样子?”
邵寂言叹气,认命地站起来,他身子差,村里人都知道他不能喝酒,便叫他以茶代酒,他越喝越清醒,巴不得酒席早些散去。
可马仲他们几个,诚心今日要喝到不醉不归。
“罢了,你再坐会儿,我去去就来。”
房门打开,关上。
房内又只剩下苏蔓一人。
她挑起烛花,用剪刀剪去黑的灯蕊,身上轻便不少,便想着把箱子里的东西收拾出来。
放的整整齐齐的箱子中,有一个稍微小些的箱子,是苏杏花给她准备的。
大周朝的习俗,当娘的都会给嫁出去的闺女单独准备一个箱子,里面放些压箱底的东西,有压福之意。
苏蔓想起那日苏月告诉她,苏杏花给了苏软不少的私房钱当压箱底。
打开箱子,苏蔓愣住。
里面竟是空空如也。
只一个空箱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