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蔓咬住下唇,不叫自己掉下泪水,可心里的委屈却是怎么也忍不住。
这就是她亲娘。
哪怕她一点期待都没有,可也想着,苏杏花放块布,放几文钱,能舍她多少!
结果她真的待她这般狠心,竟是一点好彩头都不肯施舍给她!
上一世,她便是待苏软好,偶尔也会说几句好话从苏蔓这里哄些钱财。
若是能要下来,她便好言好语,若是苏蔓不给,苏杏花什么刺耳的话都能说出来。
她念着苏杏花是丢了她才得了疯病,处处忍让,把凄苦都藏到心里。
她也是被干娘捧在手里养大的好闺女,怎么回到苏家就活的畏畏缩缩,被人骑在头上欺负了呢?
上一世她活着受尽委屈,死后更是不得安宁,被困在井中不得脱身,混混沌沌过了不知多久。
重活一世,她不再忍让,可还是搞不明白。
这是她亲娘啊!怎么就会如此狠心!
不知何时,苏蔓早已瘫坐在空箱子旁边,哭个不停。
外面的喧闹渐渐散去,邵寂言要留马仲他们几人在家睡一晚,可他们却是不愿意。
“今夜是你洞房花烛夜,我们几个留在这里岂不是误事?”
赵煜安和王磊也跟着笑。
马仲家里的小厮来接他们上马车,上去之前,马仲走到邵寂言身前,鬼鬼祟祟地问道:“我给你的新婚礼物,你可看见了?”
邵寂言眼神闪烁,抿着唇,二话不说把他推上马车。
“哎哎哎,你倒是说一下看还是没看啊?若是没看,记得提前看看啊!”
“哈哈哈哈哈……”
马车轱辘,渐渐离的远了。
邵寂言这才觉得自己耳根子烫,他,自然是看了一些。
回到小院,院内一片狼藉,明日才好叫人清理。
邵寂言把几个摔倒的凳子扶起来,关紧院门,这才朝喜房走去。
他轻轻推门,环视房内,便瞧见苏蔓坐在屏风后面,走过去,才现她正在哭泣。
“这是怎的了?”苏蔓哭的可怜,活像个脏兮兮受够委屈的小猫。
邵寂言的手臂从她腰下穿过,将她从地上抱起。
他明明那么清瘦,抱着身穿嫁衣的苏蔓却显得毫不费力。
待将她放到床上,苏蔓还依偎在他肩头,眼泪流个不停。
她只是想不明白。
她笨,不知道为什么苏杏花会这般待她,可邵夫子那么聪明,他见过很多人很多事,读过很多书,又会那么多的本事。
应该能帮她解答疑惑吧?
苏蔓像是抓紧救命稻草一般,问出了心里的疑惑。
邵寂言抚着她的长,将她抱在怀中。
沉默片刻,这才轻声叫道:“我爷爷死后,我住在叔叔家中,每日放牛割草,从来得不到他半分笑脸。”
“后来我去私塾读书,做活的时间越来越少,吃的却越做越多,婶婶骂我,哥哥姐姐们也排挤我,叔叔依旧不理我,却任由他们那般待我。”
“再后来我考上秀才,得了奖赏,叔叔才赏了我半分笑脸,我那时受宠若惊,用抄书攒下的银钱给他家中置办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