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的厉害的被子就修补修补,用的久了被子变实也不会保暖,便放到一旁回头再买些棉花重新打一下。
冬日的衣服拿出来洗洗晒晒,补的补丁全都挑下来重新修补。
这可是个苦活,苏蔓坐在枣树下面一坐就是几个小时。
她做的聚精会神,鬓角的长散在脸侧,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邵寂言在书桌前,透过竹子缝隙看她,只觉得手里的圣贤书都没有那么香了。
那方方正正的墨字成了蝌蚪,在纸上慢慢拼出一个蔓娘来。
他又是焦急又是甜蜜,人常说男子要先成家才立业,他现在体验到成家的好了,倒是比十六七岁时的豪情万丈还要多几丈。
可也没人告诉他,成家了总想看着自家娘子,总想待她身边算怎么回事?
邵寂言在屋内转了两圈,还是拿着书到了院内。
苏蔓正在咬线,听到动静抬眼看他,笑道:“可是饿了?”
邵寂言摇头,在她旁边的石椅上坐下,“不饿呢,一会儿我烧饭,现在天热,你进厨房又要热一身汗。”
他心疼。
什么君子远庖厨在他身上根本没用,他这些年要是没学会做饭,早就不知死到哪里去了。
苏蔓嗔他,“这两日叫你做饭,都是热的剩饭菜,我可不想再吃了,恰好天热,我给你做些冷淘可好?”
家中剩菜也没剩多少,村里谁家办喜事,办完之后都会把东西分给来帮忙的人,不过剩些猪腿骨和半只鸡,吊在水井里冷镇着。
邵寂言自然依她。
院子里的竹竿上搭的全是他的冬衣,一件一件补的像是新的一般。
就这苏蔓还觉得不够,“冬日天寒,毕竟是连件棉袄也没有,怪不得年年冬天生病。”
夫妻两人夜诉衷肠,邵寂言说起自己每年冬日都要生病,又是能咳嗽到开春。
苏蔓便惦记在了心里。
邵寂言拿着书跟在她身后亦步亦趋,念着那个冷淘是什么东西。
苏蔓舀了两瓢面放盆里,加水,揉捏成团,夏天热,稍一有动作就满身是汗。
邵寂言也不走,就在厨房里打转,拿蒲扇给她扇风。
苏蔓白他,可脸上甜蜜的笑却怎么都压不住。
她将面放到案板上,揉成一长条,再揪成小块,用擀面杖撵得扁平,叠起来拿刀切了。
手法不甚精致。
再去园里揪了葱姜蒜,连同井里的半只鸡一起,洗去血水,烧火煮开,放入桂皮花椒草果之类的香料,大火烧开小火闷煮。
邵寂言抢她前头把烧火的活计给做了。
苏蔓便去花园里采了几株薄荷。
回来时跟邵寂言讲,别人家的栀子都是五月开花,到了六月花也差不多都开败了,可他家小院的栀子倒是奇怪,现在六月份开的正盛,米白色的栀子花引来不少蜜蜂。
邵寂言便说起这栀子花的来历,乃是他游学时从山间移栽回来的野栀子。
二人正说着话,外面突然响起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