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大楼的总经理办公室,一个矫健的身体大步走进来,总经理望着他。
他3o出头,板刷头,一副不常笑的面孔,一双小眼睛锐利透亮,他说:“我已经将陈子义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
总经理疑惑问:“确定不会有问题?”
“不会。”
“那也不能太久,得想个办法送出去。”
“我懂的。”
现在,通缉令已贴满大街小巷,各个出口又有警察搜查,陈子义随时都会爆雷。
板刷头埋怨道:“我以为他是条汉子,在滨江没跟脚,完事后离开滨江,岂不是龙归大海,万无一失。想不到,真的想不到,他竟然为了点小钱来自投罗网。”
“狗屁的龙归大海,他就不该贪图那个小钱,冒险去银行取钱,暴露了自己;也不该想投资元宇宙,留下详细的身份信息,这回更好,电话里不能说吗?一定要自寻死路。”
板刷头不吭声。
“唉,任何人都一样,太贪,就是末路。”
不知道是说陈子义,还是说他自己,板刷头不敢应声,敷衍着点头。
陈子义在电话里可是说了,5o万佣金,他在小寡妇那里丢下2o万,再到处跑跑用用,已经没有钱再逃出国了,他想向老板借5o万。总经理一听就曝了,敲诈敲到老子头上来了,不给。
人是板刷头找的,他两边协调、传递信息,最终达成协定,先给2o万,出国后,再给3o万。但陈子义不放心总经理,直接回到了滨江。
错就错在总经理压根儿没有意识到,他和道上的人其实是两条平行线,最好的关系是敬而远之,永远不交接,而一旦粘上,让两条平行线纠缠在一起,其中的因果就不再是他一个商人能够承担的了。
他自认为黑白两道通吃,全然不知滨江那是小黑道,砍伤个人,打个群架,恶心恶心你,扇你两个大嘴巴,杀人的事是不敢碰的。陈子义是大江湖上的,脑袋拎在裤裆里,随时准备着玩上身家性命。
冷冷看着板刷头,看得他心里毛,说:“陈子义如果被抓,我们也就完了。”
板刷头脸上浮出冷峻坚毅的神色。
“你敢吗?”
“你说了算。”
“如今,已经不是钱的问题,余款3o万也可以给他。你和他一起讨论下如何逃出去,如果没有好的办法,你杀了他,一了百了。”
“行。”
“关键时刻,不能心软手软了。”
“明白。”
总经理从桌子下面拿起一个塑料兜,放在桌上,推向板刷头,说:“这里是四十万,三十万给他,十万给你运作。”
板刷头木然点头,拿过塑料兜,转身就走。
总经理室,空荡,寂静。
他枯坐在宽大的老板椅上,任由窗外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直到黑暗淹没了他。假如让他重新选择,他还会那么冲动吗?
他攥紧拳头,狠狠砸在大桌上。他不后悔,也不能后悔。
同一时间,在滨江西郊的一处废弃工厂内,板刷头走得很稳健,看似漫不经心,却四处留意。
这处地方地处偏远,人迹罕至,到处是破旧的厂房,半人高的野草。他兜兜转转,来到一间原来放原料的房间,安静地坐在一块水泥蹬上,不找人,也不出声,只是掏出烟,点上一支。
过了一会,外面传来脚步声。板刷头侧身对着门,也不动弹。脚步声在敞开的门口停住了。
板刷头轻声说:“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