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念棠满脑子都是苏肃之惨死的模样,听到谢知誉这话,慌忙点头。
她知道,谢知誉是故意让她看到这血腥残忍的一幕,恐吓并威胁她——
倘若被他抓到她私会男人的把柄,死的人就是她了。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谢知誉另一个随从卫二恭敬的声音传来。
“二爷,老夫人伤心过度,晕过去了,老夫人身边的谢嬷嬷正在派人寻找少夫人。”
谢知誉淡淡对傅念棠道:“去吧。”
傅念棠重重喘了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翻涌的情绪,站起身,推门离开。
她第一次庆幸自己会医术,这才得以离开这个阴冷窒息的地方。
她往后再也不想看到谢知誉了。
这人手段太过于狠毒,吓人,必须远离。
卫一恭敬询问:“二爷,这人的尸体如何处理?”
谢知誉淡淡扫过苏肃之的尸体,随意道:“拉去乱葬岗喂狗。”
苏肃之敢窥视大哥的人,就该死。
他这些年,暗中为皇帝做事,努力争取权利,就是为了武宁侯府,为了当大哥的后盾。
可大哥,却战死了。
他的手还没那么长,暂时伸不到军中。
而他怀疑,大哥的死有蹊跷,他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卫一恭恭敬敬地应了声。
傅念棠走出这个院子,努力平复呼吸。
她的贴身丫鬟月蝉匆匆走来,看到傅念棠脖子像似被人掐红了,头发也有些散乱,担心道:“少夫人,您的脖子……”
傅念棠肌肤雪白,那痕迹太明显了。
傅念棠摆摆手,“无碍。”
月蝉低头,看到傅念棠的裙摆染红了,心顿时一紧,“少夫人,您流了血!”
“纵使世子去了,可您也不能伤害自己呀?”
傅念棠垂眸,也看到了自己脏掉的裙子。
想来是方才被苏肃之的血溅到了。
她如今这狼狈的模样,身上还有血腥味,不能直接去见老夫人。
傅念棠语气平静,“我无事,先回去更衣。”
她匆匆赶回清晖院,快速洗了洗身子,换了一身素白的衣裳,坐在梳妆台前,看到了脖子上那明显的掐痕。
“月蝉,把我脖子上的痕迹用脂粉遮住。”
不然被不知情的人看到,还以为她出去勾搭人了。
如今外面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还是小心些为好。
月蝉轻轻应了声,取出脂粉,小心翼翼地抹在傅念棠的脖子上,涂抹均匀。
傅念棠确定收拾妥当,拎起药箱,赶去了谢老夫人的院子——颂鹤堂。
仆从们轻手轻脚,大气都不敢出。
整个院子,静谧无声。
谢嬷嬷见到傅念棠,掩泪长叹,“少夫人,您可算是来了,老夫人悲伤过度,眼下晕过去了,您快去瞧瞧罢。”
武宁侯府上下皆知,他们的少夫人医术高明,不比宫里的太医差。
傅念棠点了点头。
丫鬟打起软帘。
傅念棠走进屋,看到窗户都被关上了,整个室内都闷闷的,淡淡吩咐,“把窗全部打开。”
谢嬷嬷犹豫,“少夫人,窗外有一株世子亲自种下的海棠树,老夫人舍不得砍掉,但又怕触景生情,便只能关紧窗户。”
“若打开了窗,老夫人醒来,看到那颗海棠树,只怕又要伤心了。”
傅念棠语气平静,“屋内需保持通风透气,不然对祖母的身体不好。”
“至于外面那棵海棠树,也不用砍掉,在窗户与海棠树之间放一块能遮挡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