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郁容挽早早地便安排人收拾銮驾回宫。
经过乾元门大街的时候,她把妙姜召到了轿辇外边。
主仆二人交流了片刻后,妙姜便折身走向了队伍后头。
皇后出宫祈福整整三日,离宫前满宫相送,回宫自然如此。
只是郁容挽的銮驾刚踏入乾元门正门的时候,队伍前方忽然停了下来。
等了一会儿之后,便见一个李琨泰一脸为难地走上前来。
“娘娘。”
郁容挽闻言推开窗棱,看着旁边的李琨泰。
“怎么了?为何突然停下?”
李琨泰却犯起了难,思索了良久,只得开口道“太子殿下正跪在前头,奴才们上前劝阻,殿下就是不肯起来,还说要见到娘娘才肯起身。”
郁容挽闻言心下了然,向着李琨泰点头示意。
随后前头众人一一退下,李琨泰搀扶着郁容挽缓缓走向了跪在队伍前头的太子。
说来也怪,太子正一脸痛苦地跪在冰冷的地砖上,偏偏前来迎接凤驾的妃子们则站在廊下等候,一个个都伸长了脖颈看着这边,满脸看戏的神情。
偏偏太子时不时揉搓着膝头,一双小眼满怀期待地看着她这边。
她便知道,太子今儿,唱的是苦肉戏。
果不其然,还未待她走近,便见那人朝着地面重重地磕了下去,还声泪俱下哭求道“叡儿错了,叡儿前些日子不该扯掉母的面纱,叡儿真的知错了,还请姨母原谅,叡儿真的知错了!”
此话一出,后边的妃子们立刻炸开了窝,纷纷向皇后投来不解的目光。
而与此同时,姚元德也已经伴着圣驾出现在了乾元门前。
看着齐整整的人群,郁容挽只觉得厌烦。
偏偏太子还越发大声地哭求起来。
“姨母,姨母,叡儿知错了,您原谅叡儿吧!”
说着还在地砖上跪行了两步,满脸的认错委屈模样,看得人心尖直颤。
皇帝当即便注意到了跪在地上的太子,冲着郁容挽询问道“叡儿这是做什么?”
彼时郁容挽心头一阵无语她哪儿知道太子这是闹哪出,她还没回宫,太子就整出这套恶毒继母欺负孤儿的戏码,真当她全能战士呢?
鄙夷归鄙夷,郁容挽也只得从实回答。
“臣妾也一头雾水,还没入宫,便听下头的人说,太子跪在乾元门下。”
话音刚落,太子继续发力“姨母,姨母,叡儿错了,原谅叡儿吧,不要处罚扶玉姑姑,她是母亲身边留下的唯一服侍的人了。”
果然,是为了扶玉。
郁容挽不由叹了口气,心里早翻了一百记白眼。
偏巧就有那多嘴多舌的妃子上来添油加醋,指着跪在日头下的太子便唏嘘道“太子殿下年纪尚小,哪里懂得什么病痛传染的,他只是想娘了,况且这都几日过去了,娘娘凤体又没有一分损伤,何苦揪着太子殿下的宫人不放,果真是亲疏有别。”
“是啊是啊,且不说娘娘与先皇后乃是姐妹,便是旁人也该怜惜殿下幼弱,不让殿下跪在这坚硬的地砖上,偏偏有人,能视若无睹,好生站着的……”
“先皇后何等地宽厚待人,哪里曾出过这样的事情,更何况,扶玉犯的又不是大罪,说教说教罢了,何必关押。”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难听的话很快便传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