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他们没有走多久,很快来到了山下一个巨大的洞口前。小哥让他们在洞前等了一会,自己进入了片刻,末了便又出来将他们带了进去。初入时感觉只是个平平无奇的山洞,走了几步,便觉得内里豁然开朗,别有洞天:那大概是个天生的溶洞,十分空阔巨大,尽头被少数民族先民开凿出了一只巨型石犬,鼻子耳朵皆惟妙惟肖,下面则是雕琢出祭祀的石阶和祭台。周围的墙上原本大概雕着放置火把的地方,到底是时代发展科技进步了,竟然从外面扯了几根电线,架了数许白炽灯泡进来,将整个洞窟照的一清二楚。
吴邪忍不住举起自己怀里的相机(那相机被折腾一天后居然还在)对着这场景连拍数张,不由得感慨先人的智慧,不过他总感觉这地方有点眼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奇怪的错觉。那个土司小哥不知从哪找了个四十多岁的人出来,正引荐给导师认识,想必就是他们这庙宇中的祭司了,吴邪走上前去,听那个祭司开始和导师介绍他们的信仰、祭典和历史。他摸出手机,想把对方的话录下来写到考察报告里,不料一回头,却见那小哥退到了离他们很远的地方,用手拽着胸口半蜷,似乎很难受的样子。
这人到底是救了他好几次,吴邪免不得小跑上前查看恩人的情况。“小哥?”他低声唤到,用手拍了拍对方的后背,隔着衣服都触到对方的肌肤一片滚烫,他不由得担心的询问:“你你还好吧?”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人怎么刚才还好好的,生龙活虎的带他们爬山找人,现在就突然跟发高烧一样了?
那小哥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吴邪被吓了一跳:那眼神似野兽般带着些撕碎的占有欲,仿佛闪着一抹红光,要把他拆吃入腹。他后退一步,感到莫名的双腿发软。他尽管和这人认识不到一天,但也清楚对方应当是个比较淡漠的性子,不该有这样的表情。也许是吴邪害怕的后退刺激到了对方,那小哥也退后了一步,倚在墙上,似乎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般深呼吸了几口,手还紧紧拽着衣襟:“从这里出去。”
“什么?”吴邪战战兢兢道,感觉下一秒那人就要扑上来把他撕得粉碎。
“从这里出去,离我远一点。”他听到那人一字一句的重复,声音已经开始有了些不易察觉的威严。末了,吴邪还没反应过来到底发什么什么,那人便转头朝着洞外走去,步伐晃荡蹒跚,似乎一下就感染了什么重病一样。
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东西让那小哥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吴邪还是听话的跟着他跑到了神庙外面。此时天已经完全放黑,周遭飘荡着白日青草被暴晒过的清香,还有细细的虫鸣。吴邪张望了一下,见那人已经半跪在不远的地方喘息,便跟上去想看看情况,谁料那小哥一见他靠近,便迅速起身向远处走去。
“喂!小哥!”吴邪又气又委屈,不知道怎么就得罪了这人。他这一声呼唤似乎唤回了对方的一点理智。一片撩人的夜色中,他看到那小哥回头看了他一眼,那深深的目光如剑一眼刺破了他的惊异,那竟是一种对什么东西无比渴望的拘有神色。
他逃也似的回到了神庙,导师和胖子还在那和对方侃侃而谈,丝毫没有注意到吴邪的去而又返。他倒是希望别被发现异常,心脏在胸膛里剧烈的跳动着,似乎也被那小哥的眼神灼伤了一样。
各位妈咪,哥为啥这样和文里的设定有关系哦(剧透:可以通读导师和胖子的话)这篇文没有下蛊设定哦不是双面小哥也没有黑化~总的来说这是是一个背负了很多却依然善良且勇敢去爱的哥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丹砂一点是侬心
吴邪那晚便没再见到那个小哥了,不知道他去了哪里。不过导师和那个祭司聊的热火朝天,跟什么迟来的高山流水遇知音一样,只因为天色实在太晚,他们又不能睡人家神庙里,祭司便只好和和导师邀约明天再继续过来谈,他们这才收拾东西返程了。为了避免打扰云彩参加她们难得的节日盛典,导师犹豫了一会还是打算自己回去。阿贵家不算难找,只要循着跳月的声音回到跳月场,再按照早上来时的方向返回便能找到。抵屋时云彩竟然还没回来,不过见那俩口子也不操心,他们便不再多说什么,收拾了一下便开始赶制今天的考察报告。
对着那白花花的稿纸,吴邪发现自己竟然很难集中注意力。
今天在他身上发生了许多事,已经足够罄笔难书了。要是胖子能他娘的赶一个薄本出来,回去指不定还能当校级优秀调研报告分发给下面的师弟师妹们学习。但吴邪一想到那小哥的样子,便觉得有些难以言表:初见时那人恍若仙人的模样在他心中久久难消,最后离开时瞳孔里野兽一样的红光却又震得他的心难以平静,他反复思考着这看似极端的两点,总感觉有些不可理解。末了,下午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似乎趁着他回忆时突破了大脑的屏障,猝不及防的在头脑中呈现,搅扰得他头痛欲裂。直到最后胖子写完报告过来催他睡觉,他才草草写了点跳月的感受,收拾东西去就寝了。其间免不得被胖子打趣说今日事不今日毕后面有他抄的,但吴邪感觉自己心乱如麻,根本静不下心来写东西,只能勉强附和着胖子的打趣,说笑了一会便睡下了。
第二天,导师照旧要去找那个神神叨叨的祭司,不过听说今天他们的研习全都需要用苗语进行,吴邪和胖子便被他安排了新的任务:到村子里各家各户去纪风土,以达到纪事存史之职。这活听起来似乎挺简单,似乎就是到处走走游山玩水,和淳朴热情的老乡唠嗑一下他们村的一些八卦传说什么的。实际上真要脚踏实地做着只有叫苦连天的份,且不谈语言不通的问题,就一整个村子就够吴邪和胖子跑的,访谈时还要边听边写边录边整理,长八只手都忙不过来,记慢了就容易错过一些关键东西,毕竟老乡说话可没什么逻辑可言,想到哪出是哪出。吴邪虽然是第一次干这活,出发时一见胖子的表情心里便叫苦不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