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成轩蹙了蹙眉。
“走吧，”陈雅琳自然地靠近他，语气亲昵，“我爸还等着听你汇报德国那边的技术改革方案呢，你不知道，他昨天还在说，你这半年的进步特别大。”
她的目光似有意似无意地扫过周晚晴。
周晚晴低头揉面，仿佛没听见她话里的炫耀。
“晚晴，”顾成轩站在门口，语气有几分犹豫，“这些话我们以后再说，你也知道，厂里的工作更重要。”
他顿了顿，沉声说：“你要是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周晚晴继续低头揉面。
面团被她揉得啪啪作响。
……
第二天一早，林小楠就急匆匆跑来：“晚晴，你听说了吗？陈雅琳请顾成轩去她家吃饭，陈书记很是赏识他。”
“那个陈雅琳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林小楠气愤地说，“在厂办漏了嘴，说什么顾成轩在德国就答应……”
周晚晴不置可否。
“晚晴，你得小心了。”林小楠压低声音，“厂办的小张跟我说，陈雅琳这两天四处打听你的事，还专门去找过你婆婆。”
“可不是。”旁边一个工人嫂子插嘴，“今早我去食堂，听见陈科员和几个人说话，她阴阳怪气地说，‘顾厂长不在这半年，有些人就看不住自己，整天在外面抛头露面，也难怪人家提出离婚。’”
“还说呢，”另一个女工接茬，“说什么‘顾厂长在国外想着工作，有人在家里早就不安分了’，这不明摆着想往你身上泼脏水吗？”
林小楠气得脸都红了：“这个陈雅琳太不要脸了，明明是她……”
周晚晴扫了眼玻璃窗上的倒影。
自己头顶的金光忽明忽暗，像是在预警什么。
“四个肉包拿好。”她转过头招呼顾客，声音依旧平稳，“刚出笼的，还热乎。”
一个下着小雨的早晨，顾成轩撑着伞站在包子铺门口。
水珠顺着伞骨滴落，在他锃亮的皮鞋上溅起水花。
他手里攥着一个油纸包，指节发白。
“这是从村里带来的红糖。”他嗓子有些发干，把油纸包放在案板上，“记得你爱喝红糖水。”
周晚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拍打着面团。
案板上的面粉随着她的动作扬起，又慢慢落下。
顾成轩死死盯着她的侧脸，一字一顿地说：“记得那年你发烧，我大雪天走十里地给你找药……”
啪——擀面杖重重砸在案板上。
周晚晴直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动作利落地放在红糖包上，推了回去。
顾成轩看到照片的瞬间，瞳孔猛地收缩。
照片上，陈雅琳挽着他的手站在教堂前，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那天是参观活动，是她……”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周晚晴已经转过身去和面，背影冷硬如铁。
“晚晴，你听我解释……”顾成轩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急切，“那天根本不是……”
周晚晴充耳不闻。
“你……”他想要解释，可一向清高的性子又让他开不了口。
他抓起案板上的照片，声音发涩：“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顾成轩是那种人吗？”
周晚晴依旧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