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晚上，顾成轩一杯接一杯地灌着白酒，眼睛却死死盯着角落里的周晚晴。
她穿着简单的蓝色工装，正和工人们说说笑笑，似乎对这场订婚宴毫不在意。
看着她从容的样子，顾成轩心里更憋闷了。
他拉起陈雅琳。
“走，去敬酒。”
陈雅琳紧挽顾成轩的胳膊，高扬起下巴，红色亮片旗袍将她包裹得凹凸有致。
看见角落里的周晚晴，她眼里闪过一丝轻蔑。
“咦，这不是周师傅吗？”她故意提高声音，“到了饭点不去卖包子，跑来这里蹭饭？”
顾成轩眼神闪了闪：“晚晴，我没想到你真来了，也好……”
他拉着陈雅琳的手在周晚晴面前晃了晃，“现在，换你看着我和别人好了！”
“恭喜。”周晚晴站起身，举杯示意。
陈雅琳见她这般平静，反倒不痛快起来：“装什么装？怎么，看见我和成轩订婚心里不舒服了吧？”
她往顾成轩身上又靠了靠：“可惜呀，后悔也晚了！成轩现在可是要当厂长的人，总不能一辈子跟你这样的人纠缠不清，你说是不是，亲爱的？”
顾成轩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默认了她的话。
“顾厂长。”周晚晴不慌不忙，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今天的菜，味道还满意吗？”
顾成轩一愣，笑容僵在脸上。
“对了，听说你们下个月要办喜宴，要不要提前定个桌？我可以给你们打折。”
“咣当”一声，顾成轩手中的酒杯掉在桌上，酒水溅了一桌。
他死死盯着周晚晴。
“忘了告诉你，”周晚晴声音平静，“这个月起，厂礼堂的所有餐饮业务，都归我承包了。”
“你这什么意思！”陈雅琳脸色扭曲，冲上前扬起手，“敢耍我们？”
周晚晴侧身一闪，陈雅琳重心不稳，一个踉跄扑在了桌上。
汤盆打翻，溅了她一身，崭新的旗袍顿时湿透了。
顾成轩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周晚晴，一动不动。
“贱人！”陈雅琳被其他人扶着，狼狈地爬起来，尖声叫道，“顾成轩，你管不管？”
“不可能！”顾成轩一拳拍在桌上，杯盘跳动，“这么大的事，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是王厂长批的。”江维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怎么，厂里的事都要经过顾厂长批准？”
他端起酒杯，自然地揽过周晚晴的肩膀：“多亏了顾厂长啊，现在你和陈科员喜结连理，我终于有机会追求晚晴了。”
周晚晴蹙眉看了江维一眼。
江维朝她挑挑眉，又往她身边靠了靠，故意说道：“你说是不是，晚晴？”
酒气上涌，顾成轩脸色由红转白。
他突然“扑通”一声跪在周晚晴面前，抱住她的腿：“晚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他抬起通红的眼睛，“我爱的只有你啊！”
陈雅琳站在原地，满身菜汤。
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把胭脂水粉冲得一塌糊涂。
整个礼堂鸦雀无声。
宾客们大气都不敢出，只有筷子掉在地上的声音格外清脆。
周晚晴垂眼看着跪在地上的男人：“顾成轩，你真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