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匆匆丢下一句“我先走了”，快步往巷子里走去。
“晚晴。”身后传来他温和的声音，“别怕，有我在。”
周晚晴的脚步顿了顿。
她没有回头，但嘴角却浮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一个月后，法院判决下来。
顾成轩彻底疯了。
“砰！”办公室里传来一声巨响。
送文件进来的小张被飞出来的茶杯吓得后退一步，手里的文件洒了一地。
陈书记赶到时，办公室已经一片狼藉。
顾成轩抱着离婚判决书蜷缩在墙角，眼睛布满血丝。
陈书记皱了皱眉。
厂里十几年来，还从没见过哪个干部这么失态。
“成轩……”陈雅琳红着眼睛冲进来，蹲在顾成轩身边。
陈书记看着女儿焦急的背影，暗自摇头。
他清了清嗓子：“老王厂长年底就要退了，本来我很看好你的，可你现在这个样子……”
顾成轩猛地抬头。
“算了。”陈书记叹了口气，“你先冷静冷静吧。”
几天后的全体大会上。
“下面请顾厂长讲话。”
顾成轩站起身，整了整西装，缓步走上台去。
“同志们，讲话之前，我有几句话要说。”他声音低沉，“这几天我个人身上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
“但是，”他目光一转，看向陈雅琳，“幸好有一位知书达理、温柔贤淑的同志一直陪在我身边，今天我想耽误大家几分钟，当着全厂同志的面，给她一个承诺。”
话音未落，他突然转身，从西装内袋里郑重地取出一个红丝绒的小盒子。
“雅琳。”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嫁给我。”
台下一片死寂。
陈雅琳愣在座位上，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好……”她抽泣着重重点头。
稀稀拉拉的掌声中，传来窃窃私语：“这是疯了吧？”
“顾厂长当众求婚了！”这个消息传遍了整个厂区。
顾母听说了以后，家都呆不住了。
“我儿子这么有出息，”她得意地说，“就该找个般配的，瞧瞧人家雅琳，大学生，又是干部子女，懂事又有教养，跟我儿子多般配。”
“可不是，”张大妈应和，“陈科员那可是正牌大学生。”
“你是不知道，”顾母叹口气，一脸心疼，“我儿子啊，当初是瞎了眼，让个农村丫头耽误了这么些年，你说说，那种没见过世面的，连个像样的家教都没有，怎么配得上我儿子这样的干部？”
“嗨，农村来的就是农村来的。”李大姨也摇头，“再怎么打扮也是个粗人。”
“现在好了，”顾母笑得合不拢嘴，“总算让我儿子找到真正门当户对的了，一家子都是知识分子。”
“不过听说周晚晴现在生意做得不错啊……”有人小声说。
“那能跟正经工作比吗？”顾母不屑地撇撇嘴，“再说了，谁知道她那生意怎么做起来的。”
订婚宴就定在厂礼堂。
顾成轩特意找人给周晚晴送了请帖，烫金的请帖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礼堂里挂满了大红绸缎和彩带，主桌上摆着“同心”牌收音机和成堆的喜糖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