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事谁敢沾上啊，”有人小声嘀咕，“万一是真下毒呢？再说得罪了陈书记，在厂里就呆不下去了。”
林小楠气得直跺脚：“你们这些人，平时吃她的、用她的，现在就这么对她？”
可惜回应她的，只有一片沉默。
周晚晴正要去卫生局补交材料，就看见厂门口停了好几辆警车。
“反贪局的！”有人喊了一声。
只见几个穿制服的人押着快要退休的王厂长从办公楼出来。
王厂长低着头，手上戴着手铐。
“周晚晴。”两个人走到她面前，亮出证件，“请提供你的承包合同和账本，我们要带回去查一查。”
她眼睁睁看着那些人把自己的账本一本本封进证物袋。
她每一笔收入支出，都是清清白白的，可现在全成了问题的证据。
江维想帮忙，却被陈书记一个电话压了回去。
陈书记阴着脸：“周晚晴，你可真能耐！”
周晚晴站在办公室中间，一言不发。
“我女儿的婚礼，市里区里的领导都来了。”陈书记咬牙切齿，“你知道现在外面都在说什么吗？说我们厂黑心，说我这个书记昏庸！”
他踱到窗前，冷冷道：“那些住院的人要赔偿，你已经赔了八万多了吧？”
他转过身，“这事就看你的态度了，你要是主动解约，这事就到此为止。”
他顿了顿，“要是再查下去，你可就要蹲大牢了！”
违约金至少十万……
整整十八万！
她倾家荡产也赔不起。
周晚晴踉踉跄跄地往家走，天旋地转。
“晚晴。”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周晚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顾成轩扶住她的手臂，声音低沉：“你看看你，何必要这么倔？”
周晚晴挣开他的手。
“我知道你恨我，”顾成轩往前一步，“可你也该明白，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为了我们。”
他的眼神带着某种执念：“等我当上厂长，一切都会不一样，违约金、赔偿金，这些都不是问题。”
“你只要听话，”他的手指轻轻擦过她的脸颊，“回到我身边。”
他的呼吸喷在她耳边：“你知道的，我心里装的一直都是你，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偏要在厂礼堂办婚礼？”
周晚晴心头一震。
她突然想起那天婚宴，顾成轩专门找人送来一批海参：“你们买的档次太低，这是我特意弄来的，你亲自掌勺。”
当时她还觉得他太挑剔，现在想来会不会是海参有什么问题？
她只觉得浑身发冷。
回到家，周晚晴静静坐在黑暗中，回想那天送海参来的场景。
当时光顾着忙，根本没注意送货人是谁。
“小赵！”周晚晴一大早就守在厨房门口，直到看见小赵骑着自行车来上班。
“周师傅。”小赵跳下车，擦了擦额头的汗，“这么早找我？”
“那天送海参的事，你还记得吗？”她盯着小赵。
小赵眨了眨眼：“您说陈科员表哥啊？那天他在厨房晃悠半天，说是来看看海参够不够，我寻思这事也不归他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