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
顾楚谕喜欢“宛宛类卿”的戏码，那这双眼睛和这粉黛不施的面容，不就是最好的装扮？
等到了紫宸殿，顾楚谕见她来了，直接免了礼。
“你们先退下。你跟朕来。”
春三娘跟着顾楚谕来到内寝，见到了殿正中央，被精心安置在冰棺内的自己。
她忽然觉得很好笑。
她活着的时候，顾楚谕不好好对她。
如今她死了，却被他如珠似宝的捧在手心。
死后哀荣？又有什么用？
能换来她孩子的性命吗？能换来她的芳莞复生吗？
“你看，你们是不是很相像。”
“朕就是因为你这双眼睛，才将你留下。”
顾楚谕轻轻抚上春三娘的眼角，眼神空洞。
春三娘不动声色的后退了半步，避开他的触碰。
顾楚谕却没有怪罪，而是双手撑在冰棺上，一寸寸抚过，自顾自的说起来。
“朕从前眼盲心瞎，受春时雨的蛊惑，那么久都没有认出她来。”
“带你来此，是想告诉你。朕满心满眼都是她，你再像她，朕都不会爱上你。”
“朕可以赐你金银万两，良田万顷，让你爹娘安享晚年。让你荣华富贵一生。”
“但唯独，朕不会爱你，也给不了你后位。你明白吗？”
看着眼前这个男人，春三娘觉得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的是他的种种柔情，从前都是对着春时雨。
陌生的是，今朝他的这份柔情居然是对着自己。
但春三娘不觉得有任何感动。
顾楚谕说自己从前“眼盲心瞎”，但她却觉得。
即便是到了现在，他也一样“眼盲心瞎”。
两世相逢，他一样没有认出自己，一样对面不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