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凌钺所作的一切在世人眼里都是‘谋反’。
凌钺眼眶发红,他坐起身不容拒绝的把姜乔抱起来放在床上,他则是半跪在上。
“舜华这不是你的错,你当时还小,更何况事情并未查清楚,或许不是圣上”说这话时连他也没有底气。
凌钺阖了阖眼,沙哑的嗓音带着轻颤:
“乔乔,臣只愿您平安顺遂,长乐无忧。”
这是自从凌家被灭族后,凌钺第一次重新叫回她的名字。
偏偏姜乔要把他捂着已经溃烂发臭的伤口重新撕开:
“比起我一人的性命,和凌家上下147条冤魂安息,”姜乔抬起凌钺的头,正视他的苦痛与不甘:
“孰轻孰重,我的少年将军。”
凌钺十岁便随父从军,每次回来他身上总有大大小小的伤,高了、瘦了,却那么的神采奕奕。
父王杀敌卫国死在边疆,等来却是被‘揭发’通敌叛国,凌钺一人抱着凌王的牌位跪在承乾殿前七天不吃不喝,只求圣上彻查。
可‘人证’‘物证’俱在,姜帝也无能为力。
等凌钺再次醒来,十七岁的他,凌家上下只剩下他一人。
圣上仁慈留下了昔日同他共同进退好友的唯一血脉,从此世上再无少年将军凌钺,只有凌王遗孤世子殿下。
姜帝惜才,还封了凌钺为皇城司特指,让他的一身武艺能继续为国效力。
“殿下,臣不能将您置身于水火,臣虽不清楚您知道多少,但是真有那一天臣不想逼您做抉择。”
无尽的苦涩在凌钺的胸腔漫延。
姜乔轻轻抚过凌钺的面庞,低语引诱:
“是你,别无选择。”
姜乔既然知道他要翻案,那在这个过程中自己做得那些违背圣意的事,就足以判他千万次死罪。
她在逼他。
最后,静谧的夜里只有一声叹息:
“好。”
脖子上的裹帘被姜乔拆线时弄乱,凌钺命人送药进来重新包扎。
纱布之下的伤口虽不深,但在莹白如玉的脖颈处却尤为碍眼。
凌钺神色晦暗:“疼吗。”
“还行吧,一点点刺痛吧。”这点伤比起她毒发时的疼痛根本九牛一毛。
“臣向您起誓,定会抓到那贼人给您一个交代。”凌钺语调极缓却难掩戾气。
他要把那个胆大包天的刺客碎尸万段。
但他的疯,姜乔一点也不怕,反而挑了挑眉:
“刚才又是叫我名字又是喊我小字,现在这下是又玩起了你的‘君臣有别’play了”
手中动作一顿,发红的耳垂出卖了他并不平静的内心:
“是臣失言,还请殿下责罚。”凌钺尴尬地咳了一声。
姜乔无所谓的切了一声:“假正经,复读机。”
秉持着反正亲到手了,他爱承认不承认。
虽然凌钺不知道殿下说的普雷和复读鸡是何物,但知道他的公主生气了。
“是我的错,乔乔想怎么罚我都可以,别生气了,嗯?”凌钺温柔地轻哄。
姜乔眼睛一亮:“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