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把他的扇子打开挡着脸,好像檀木扇上的花纹多值得研究似的。
裴再饶有兴致地打量小段,原来这是小段害羞的样子,不说话,不看裴再,也不许裴再看自己。
眼看小段真的打算盯着那把扇子到地老天荒,裴再又蓦地想起这把扇子是张金风那儿来的。
他心里啧了一声,有点不痛快。
房间里安静地只剩下裴再拿东西出的细微声响。
伴随着烛火的一闪一晃,一股微凉的柑橘清香慢慢溢开,简直像是刚剥出来的鲜果子,只有清甜而无丝毫苦涩。
这会儿不是橘子下来的时节,小段爱吃橘子,往往是最早盯着橘子上市的人。
他头两天买了一兜青皮橘子,又酸又涩,一口也吃不下去,只好剥开拿来熏屋子。
小段把扇子拿下来,露出一双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裴再。
“橘子味儿的香。”
裴再点头。
“你用什么做的?”小段问。
裴再细致地,耐心地铺着香料,“你猜猜?”
小段坐起来,靠近一点轻轻嗅了嗅,“是陈皮吗?”
“陈皮有苦味,”裴再道:“其实是枳实,枳实的味道与新鲜柑橘最相近。”
他将香炉的盖子合上,炉上缓缓飘起袅袅青烟,清香的味道顷刻间弥漫在安静的屋子里。
小段趴在小几上,目光追寻飘飘渺渺的青烟。他白皙的皮肤在宽大的衣领中若隐若现,细长的脖颈简直能被裴再一手握住。
隔着缥缈的烟气,小段对上裴再不知道在想什么的眼睛。
“看什么。”小段问。
裴再笑道:“我看你太好养活了,一把枳实就心满意足了。”
“呸,”小段道:“就这玩意儿,又不能吃又不能解馋的,谁满足了。”
他说是那么说,眼睛却不自觉眯起来,鼻翼耸动着,简直像上瘾。
那种神情让裴再想起小段在床帷之间,靡靡之相,活色生香。
小段把香炉挪到自己手边,他侧着身子躺下,光着的脚搭在榻边,压着裴再的衣衫。
裴再握住了他的脚,小段没有动,只顾着用手撩拨烟气。
裴再盯着小段,手顺着脚踝去摸他的大腿。
小段全身上下都瘦,仅有的一点肉都长在了该长的地方。
丰腴的皮肉紧贴着裴再的手掌,溢出他的指缝。裴再接着往上,小段就把两条腿并住,将裴再的手夹在中间。
裴再看向小段,小段懒懒地踢了他一下,头窝在脖颈里,沁出一些薄汗。
小段还在闻枳实香,因此懒得搭理裴再。他总是这样,从不克制,喜欢的东西很喜欢,任何事情都要尽兴。
竹帘子忽然被撩起来,不咎走进来换茶,“公子。。。。。。”
他话没说完,小段像被踩着尾巴了一样一骨碌爬起来,赤裸的脚掩在衣服之下,他背对着不咎跪在榻上,身形要多僵硬有多僵硬。
不咎站在原地,好半晌没有动作。
裴再是他们里面最坦然的那个,他拿起搭在一边的帕子擦了擦手,让不咎过来换了新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