雕花木门被一脚踹开,发出“砰”的一声巨响,紧接着瓷器破碎的清脆声,夹杂着女子压抑的怒吼。
宋晴双眼赤红,像一头发疯的困兽般在屋内横冲直撞,凡是她目光所及之处,无一幸免。
花瓶、茶盏、摆件,纷纷被她扫落在地,摔得粉碎。
“该死的宋昭!该死的贱人!我一定要杀了她!杀了她!”宋晴嘶吼着,声音尖锐刺耳,仿佛要将心里所有的愤懑都倾泻而出。
她抓起一只珐琅彩瓷瓶,狠狠地砸向墙壁,“啪”的一声,瓷片四溅,如同她此刻支离破碎的心。
“晴儿!晴儿!你这是做什么?”吴楚然快步走进房间,看着满地狼藉和状若疯癫的宋晴,心下一紧。
“你走!你滚啊!”宋晴声嘶力竭地吼着,声音里充满了不甘和怨恨。
“晴儿,你这是怎么了啊?”吴楚然心疼地看着自己的女儿,眼里满是焦急和担忧。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宋晴指着吴楚然,歇斯底里地吼道,“如果你早听我的弄走宋昭,我又怎么会输给那个贱人!我怎么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受尽屈辱!”
吴楚然脸色一白,听着女儿的疯狂嘶吼,柔声劝道:“晴儿,到底发生了何事?”
宋晴像是刚醒过来一般,愣了一下,哭喊道:“娘!宋昭她……她……她让我给她下跪磕头!当着全书院的人!我……我……”
宋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断断续续地将书院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吴楚然。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吴楚然咬牙切齿地说道,“这个小贱人!竟然敢如此羞辱我的女儿!我绝对不会放过她!”
宋晴好像又被打击到了,怒火又起:“你光说不放过她有什么用!好几次我对宋昭下手你都不帮我!你为什么不帮我?眼睁睁看着我给她下跪!你还是不是我娘!”
吴楚然一把抱住宋晴,心疼地抚摸着她的头发:“我的儿,娘也想帮你啊,可是……可是……宋昭是裴家的外孙女啊!”
“裴家裴家!你就那么怕那个裴家!你有没有想过我!我今天受了多大的羞辱你知道吗?”宋晴哭喊着,泪水和着妆容糊了一脸,模样狰狞可怖。
吴楚然赶紧拿帕子给她擦脸,柔声安慰道:“娘知道,娘知道我的儿受委屈了!”
“娘,你要帮我报仇!你要帮我报仇啊!”宋晴哭喊着,紧紧抓住吴楚然的手,仿佛溺水之人抓住了一根浮木。
吴楚然扶起宋晴,让她坐在椅子上:“晴儿,你放心,娘会帮你的。你别忘了,再过不久就是宫宴了。”
“宫宴?”宋晴停止了哭泣,眼神闪烁着怨毒的光芒,“对,宫宴!我要让她身败名裂!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吴楚然握住宋晴的手,眼里闪过一丝狠毒的光:“晴儿,你放心,娘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的!宋昭这个小贱人,我定要让她付出代价!”
宋晴追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吴楚然附在宋晴耳边低语道:“娘想好了,到时候,你就……”
她压低声音,将计划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宋晴。
宋晴听完,原本阴沉的脸上逐渐浮现出一丝诡异的笑容。
她一把推开吴楚然,眼神中异常兴奋:“好!就按你说的办!我要让她在宫宴上,彻底从云端跌落,永世不得翻身!”
宋晴走到破碎的铜镜前,看着自己狼狈的模样,狠狠地抹了一把脸,语气森冷如同来自地狱的恶鬼:“宋昭,你给我等着!我要你付出代价!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吴楚然看着女儿扭曲的表情,心中既有心疼,也有几分快意。
“娘!”宋晴抬起头,眼里闪烁着恶毒,“这次一定要成功!”
吴楚然走近拍了拍宋晴的肩膀,语气温柔却暗藏杀机:“乖女儿,别急。好戏,才刚刚开始呢。”
——
京郊别院。
“老爷!老爷!大喜事啊!”裴府老管家裴忠一路小跑着进了书房,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花,活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裴宇辰放下放下手中的书卷,抬眼看着他,语气中带着几分笑意:“什么事儿啊,让你乐成这样?”
“老爷,今儿个有外面的人传来消息,咱们家大小姐,在年考里得了头筹!是榜首啊!”裴忠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仿佛他自己中了状元一般。
“什么?”裴宇辰猛地站起身,手中的书卷掉落在地也浑然不觉,“你是说昭儿?得了头筹?当真?”
“千真万确!老奴还专门出去打探了一番,现在整个京城都传遍了!都说咱们家大小姐是文武双全的名门贵女,才华那是不得了的多啊!”裴忠越说越兴奋,唾沫星子都飞溅出来。
裴宇辰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都舒展开来,仿佛年轻了十岁:“好!好!不愧是我裴家的血脉!我就知道,昭儿这孩子从小就聪慧过人,将来必成大器!”
这时裴远山也闻讯赶来,脸上满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昭儿这孩子,真是给我们裴家长脸!我这就去挑些好东西,给昭儿送去。”
“父亲,先别急。”一直沉默不语的裴言澈开口了,“虽然昭儿得了头筹是好事,但我们也不能操之过急。”
裴宇辰也冷静下来,点点头:“词安说得对。昭儿这孩子,在外面吃了不少苦,我们得慢慢来,不能吓着她。”
裴远山有些不满:“这有什么好怕的?她可是我们裴家的孩子!难道我们会亏待她不成?”
“父亲,我不是这个意思。”裴言澈耐心地解释道,“昭儿这些年在宋家,想必过得并不如意。我们若是表现得太过热情,反而会让她不自在。”
裴宇辰点点头,扶着裴远山的肩膀道:“听词安的吧。”
裴远山叹了口气,望着院外的方向,语气沉重道:“希望昭儿在宋家那个虎狼窝里能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