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岐看了回放之後,已经确定了那个撬锁真凶到底是谁。
说实话,还有一点出乎他的预料,因为这个真凶并不是一个人,而是这个出租屋里的其馀三人一起做的。
这件事情的主谋还是那个中年男子,在整个撬锁的过程之中,他主要负责出主意。情侣中的男方负责的是体力劳动,也就是撬锁这个过程本身,而女方负责看风。
林岐说实话,对这个结果除了意外,更多的是一种失望。
他之前就想过,如果说他离开的时候有人撬锁了,他的邻居怎麽可能会看不到呢?毕竟出租屋里那么小,撬锁的动静又不是没有。在这种情况下还没有任何邻居没有告诉他的,那就很有可能是他们一起做的。
然而即便是之前就猜到了一些,知道事实的时候他也依旧是失落的。
主要叫他难受的还是眼前这位女人。
本来以为这个小姐姐是一个可怜人,却没想到在背後同样也觊觎着林岐房间里的财物。在这一瞬间,他也觉得为自己捏了把汗,能在这样一个全员恶人的出租屋里边生活这麽一段时间,也算是他幸运才没出什麽大事儿。
原愔浙说得对,他还是该小心一点的,不能觉得在自己的空间里就无所谓不管自己的邻居是谁,早知如此,当初他就算是花光身上的所有积蓄也应该做个调查再决定住不住进来。
正在林岐心中百感交集的时候,女人看到他回来,眼神稍微有些闪躲,但还是主动迎上前来:「你回来了?怎麽搞成这样,需要我给你拿点碘酒出来吗?」
林岐没什麽心情地看着她:「之前那麽多次见面,怎麽从来没见你这麽热情过。」
女人视线飘忽,是撒谎的一个很明显的特性。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内心里还残存着一丝良知的原因,她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地微微偏开头,说话也含含糊糊地:「抱歉,我有点事情想找你帮忙,我们一起出去聊吧。」
说着,她看了一眼林岐身後的人,不知道这些是警察的她还故作好心地提醒他:「你是要带朋友回来玩吗?房东不太喜欢家里太吵的。」
林岐对她笑了一下。
这麽多人里,他真的最不能理解这个女人。
所以也正是因此才主动上前,他想要得到一个解释:「谢谢你的提醒,不过出去聊多热啊,不如就在自己家里吧,我还有东西要收拾,没什麽时间了。」
女人听了,更加慌张,但依旧一步也没有挪动地拦在门口:「我还是觉得在外面聊比较合适一点,我真的有事想要找你帮忙……你应该也知道我男朋友他比较的过分,我最近又跟他吵架了,刚在想能不能换个地方住,就看到你搬到要搬走,所以说就想问问你的新房子住在哪里,那里环境怎麽样?如果我有机会的话,也去附近看看房。」
她的理由冠冕堂皇,但在已经知道真相的林岐眼里却格外拙劣。
林岐终於不再演戏,直接拆穿了她的伪装:「你究竟是想要搬走,还是想要继续留在这里,和那个男人一起做这些肮脏龌龊的事情呢?」
女人微微一愣,随後苦笑了一声。
她拨弄了一下自己的长发,没有继续装下去。平心而论,她长得很有韵味,笑起来会让人觉得风情万种,不笑的时候也会让人不自觉去心疼可怜他。
但是林岐没有被她打动,他心疼她了,那谁来心疼他自己呢?
林岐想起那天晚上女人把钱转给了自己的事情,真心觉得她这个人太过矛盾了:「你既然这麽惦记着我房子里的钱,为什麽那天要把钱转给我?」
女人偏着头,在被戳穿的那一刻,她似乎也放下了。
她没有强行为自己遮掩,坦然承认了自己的行为:「对不起。」
她抬起头,视线聚焦在天花板上,那里住了个小蜘蛛,像这种情况在老式的楼里并不少见:「一开始我是没有参与的,我是在你不在的那天发现的。」
林岐一愣,想起自己回来之後,她男朋友对自己恶狠狠的样子。
女人继续说着,好像要把自己所有的悲戚都说个乾净似的:「那天天气很热,你出去住了吧。我发现我男朋友似乎和那个中年男人在策划着名什麽。我一直很讨厌那个中年男人,明明他也是知道的,但他依旧做了,我说的话从来就没什麽用。」
林岐道:「如果你坚定一点离开他,我才会感觉可怜你的。」
女人笑了一下,似乎是没听到林岐的话一样继续道:「然後我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幕,他们一起在撬你家的锁,当时我觉得太不可思议了,我们是没钱,但是怎麽会走到这个地步呢?」
她开始变得激动起来:「那天因为有我在,他们并没有做什麽,但我们还是大吵了一架。我离开了家,却发现自己没有地方能去,我只能在公园的长椅上睡了两天,最後还是忍不住回来了。我觉得我不一定有多爱他,但是我已经走不掉了。」
林岐默默地看着他。
女人不狡辩,反而转过头来笑着问林岐:「你很难理解吧,一定想问我为什麽不和他分手。但对像我这种活在底层的人来说,生活哪儿有那麽多爱情,不过是要活下去罢了。」
林岐打断了她:「我不想问。」
他缓缓道:「那是你的个人选择,我只能告诉你你的选择是错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