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的血煞也已经脱离了狂暴状态,脸色在这一瞬间苍白下来,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看上去明显虚弱了许多。
面对这般情境,血煞认为自己已然胜券在握。他体内的灵力虽然耗尽了,但?他依旧觉得就算仅凭借□□的力量,他也能撕碎晏之瑜这个?半妖。
血煞不想再拖下去了,他大吼着朝无法动弹的晏之瑜冲去,出手便?是绝对的杀招。
此时此刻,看台上也早已是一片哗然,喧哗哄闹声如同浪涛般卷席了整个?斗兽场。包厢中的玉淮也有些失态地?站了起来,他那煞是好看的眉头紧锁着,仿佛下一秒就要出手拦住那血煞一般。
她为何还?不认输?她明明有机会可以认输的。
场上的晏之瑜见状,却没有丝毫慌乱,隐藏在长发下的嘴角甚至微微上扬了几分。就在血煞即将来到她近前之时,晏之瑜的手指微微一动,她的身前竟蓦然出现了一道?小小的裂缝。
灵力消耗的血煞在发现这道?裂缝之时,已经完全来不及躲闪,半个?身子都陷入了空间裂缝之中。晏之瑜在这一刹那再次出手,那道?空间裂缝随之猛然闭合。
惨叫声划破长空,在斗兽场内回荡着。
只?听得“噗嗤”一声轻响,血煞的身体便?被无情地?撕裂成两半。一半永远地?留在了虚无的空间里,另一半则落在了斗兽场之上。鲜血如同喷泉般激射而出,染红了土地?。
看台上的所有人在此刻都陷入了死寂一般的沉默之中,各种复杂的情绪在他们?脸上交替显现。
而半跪在斗兽场中央的晏之瑜则深吸了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双腿颤抖着站起身来。她目光朦胧地?扫过四周,然后带着些许沙哑与虚弱低声问道?:“现在可以宣布结果了吗?”
“本场斗兽,‘归鸿’胜!”那道?浑厚的声音宛若如梦初醒般响起。
听到了满意的答案,晏之瑜这才在万众瞩目下,摇摇晃晃地?走向斗兽场地?的出口。
没有人知道?,晏之瑜究竟读档回溯了多少次,才找到了这样一个?绝佳的时机与角度撕开空间裂缝。也没有人知道?,在无数次的读档回溯中,晏之瑜经历了多少次被血煞击杀的结局,才摸索出这样一个?方法破局。
但?无论如何,这一局,是她胜了。
晏之瑜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了,但?心知此地?不宜久留的她依旧步履蹒跚地?艰难前进。终于?,她强撑着跨过了斗兽场的门?槛。
午后的阳光刺眼,将她的影子拉长在地?上。然而,她的力量似乎也在这一刻彻底耗尽。晏之瑜的身体失去了最后的支撑,直直向前倒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双强有力的臂膀稳稳地?接住了她。他动作温柔地?将她抱起,让她的头靠在他的胸膛上。
他的怀抱坚实?而温暖,让晏之瑜的意识稍微回归了些许。她努力地?仰起头想看清男人的模样,却只?能看见他的嘴在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些什么。
晏之瑜耳边嗡嗡作响,完全听不清男人所说的话,心中却依旧莫名地?涌起一股信任,并用手指弱弱地?抓住了他的衣襟。
十一只狐狸
晏之瑜再次醒来时,已经入夜了。感受着身下柔软的布料,刚刚恢复意识的她面露迷茫之色。
晏之瑜此时正躺在一张宽大精致的檀木床榻上,床上纱帐轻轻垂下,挡住了她的视线,让她难以辨清自己如今所处的环境。
这是哪里?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让她想想,她拼尽全力在斗兽场击杀了血煞,然后……
想到这,晏之瑜猛然回忆起自己?杀死?血煞时的场景,手紧接着?开始不停地颤抖起来。
她…她杀人了……
她真的杀人了!?
这个念头如同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晏之瑜的胸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晏之瑜只感到一阵阵熟悉的恶心感瞬间席卷而来,胃部的痉挛迫使着?她狼狈地蜷缩成一团。耳边也仿佛响起了尖锐的耳鸣声,让她浑身不由自主地战栗着?。
“大人醒了?”一道清醇如酒般的声音低低地传入晏之瑜耳中,短暂地将她从那种难言的状态中扯了出来。
晏之瑜抬手撩开纱帐,寻声望去,惟见?一道修长的身影在屏风后若隐若现,只露出一角玉白色的衣袍,引人渐起探究之意。
“阁下是谁?何必藏头露尾?”晏之瑜艰难地用?双臂支撑起自己?酸软的身体,半坐在床榻上。
晏之瑜这才发?现,自己?那条在斗兽场上肿胀脱臼的手臂,此时已然恢复如初。虽然仍使不上太大的力气?,却也让她的手臂不再如先?前那般令她疼痛难忍。
伴随着?脚步声的响起,玉淮从屏风后款款走出。他身姿修长,长发?如瀑般垂在他的身后,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摇曳着?,满身风华。
玉淮缓步走到床榻前,用?自己?纤细的手指撩起那垂下的纱帘,并动?作熟练地将其轻轻绑好。他满目温柔地望着?面白如纸的晏之瑜,像是心疼似的皱起了眉头。
“大人忘记玉淮了吗?”他的手指轻轻地触上晏之瑜颈间的血痕,停留许久,语气?间似乎满是嗔怪与怜惜。
感受到玉淮手指落在她脖颈上的微凉触感,和喷洒于其上的温热气?息,晏之瑜不自在地将身体往后挪了挪。
“没……但,我怎么会在这里?”晏之瑜侧过头避开玉淮的视线,有些局促道。
她这才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分?外典雅的卧房内,她的正对面是一张琴桌,其上摆着?由灵霄木制成的古琴。琴桌一旁则有一座香炉,其中的香料静静燃烧着?,散发?出淡淡的有凝神之效的紫沉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