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玉淮将大人带来的了。”见?自己?的手在晏之瑜的躲避之下落了空,玉淮抿了抿唇,像是有些失落,却依旧温声道。
“真让人伤心啊,大人那时居然没认出玉淮。”
“当?时在斗兽场外的人……是你??”晏之瑜这才回想起自己?赢下斗兽后发?生的事?情,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问道。
玉淮点了点头,神色慵懒地勾起一抹笑,慢条斯理地说道:“是啊,碰巧路过。见?大人重伤昏迷,玉淮便擅作主张将大人带了回来。大人不会责怪玉淮吧?”
碰巧路过?
未免也太碰巧了吧?她分?明记得玉淮刚好是在她倒下的那一刻接住她的。
晏之瑜心中疑虑万千,但也清楚地明白无论出于何种目的,玉淮帮了她是事?实,她理应感谢的。
“多谢玉淮公子。”
“大人何必同玉淮客气?,玉淮见?到大人第一面就对大人喜欢得紧。今日能帮到大人,玉淮很高兴。”
“额…多、多谢厚爱?”晏之瑜话一出口?就想咬了自己?的舌头,她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啊啊啊!
闻言,玉淮眼眸微眯,看着?晏之瑜呆呆愣愣的样?子,喉咙深处溢出一声低笑。
“大人真是可爱。”玉淮嗓音撩人,入骨三分?,眉眼间蕴着?缱绻笑意。
“玉淮公子,莫再叫我大人了……”搞得好像她是他的恩客一样?。
晏之瑜根本?不敢与玉淮对视,天知道她现在到底有多不自在!
“哦,那大人希望玉淮如何唤你??”玉淮将尾音拉得很长,腔调懒洋洋的,带着?一丝似是被水汽浸润过的微哑。
“晏之瑜。”晏之瑜干脆报出了自己?的全名。
“之瑜…之瑜,那日后之瑜也唤我玉淮可好?莫要再添上公子二字,生分?得紧。”
闻言,晏之瑜只想扶额叹息,她对玉淮顺杆子往上爬的能力真的十分?敬佩。
瞧瞧这称呼,这语气?,谁能想到这才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
“好……”不过眼下这般情境她也不好再拒绝,便只得应了下来。
“玉淮公…呸,玉淮,叨扰多时我该走了。今日之恩我已铭记于心,日后玉淮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定全力相助。”说着?,晏之瑜便挣扎着?要从床上起来。
她真的没办法在这继续呆下去了啊啊啊!妈妈她想回家啊啊啊啊!
奈何她重伤未愈的身体还酸软着?,根本?无力强撑着?站起,才离床几寸就又不由自主地向后倒去,跌回了床。
“之瑜别急,你?身受重伤,玉淮虽为你?疗过伤,却也不是能这般轻易痊愈。之瑜且在此地再住一晚,可好?”玉淮竟直接侧坐于床畔,为晏之瑜掖了掖因?为她方才那般动?静而有些凌乱的被角。
晏之瑜这才发?现,自己?那一身有些破损的浅蓝色劲装已经被换成了一袭白色的寝衣。
“那这…这……”晏之瑜有些慌乱地望着?自己?身上的衣裙,一时也顾不上玉淮坐上了床,只觉得脑子一下子就空了。
玉淮将她这副神情尽收入眼底,有些愉悦地掩唇轻笑一声:“之瑜莫怕,玉淮是唤了女侍为你?清理伤口?的。不过,如果之瑜希望的话,玉淮也可以……”
“不、不必了!”晏之瑜闻言忙打断了玉淮的话,在心里默默松了一口?气?。
晏之瑜感受着?自己?的身体状况,发?现她果真如玉淮所说的那般伤势严重,不宜大动?,便也不再强求着?离开。她轻轻抬起头来,今日第一次对上了玉淮的眼。
“那我便再多叨扰一晚了,玉淮也快去休息吧。”
“此地便是玉淮的房间,之瑜想让玉淮往何处去?”见?晏之瑜这般极力想与自己?撇清关系的模样?,玉淮不禁又起了逗弄之心。
“啊?!”这句话对晏之瑜的震撼太大了,她一时说不清自己?是惊吓还是什么别的。总之,她此时便是一副怔愣得恍若痴呆的样?子。
“之瑜你?真是太可爱了,同你?说笑的。你?且睡罢,好生歇息,玉淮自有去处。”语罢,玉淮兀自抿唇笑弯了眼,转身挥袖走出了此间,惹得晏之瑜忍不住嘟囔着?暗骂了一句。
玉淮彻底离开后,晏之瑜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原本?紧绷的肩膀随之松弛下来。她艰难地抬手用?气?劲灭了几处烛火,只留下了床榻近旁的那个烛台未灭。
房间里瞬间昏暗了不少,晏之瑜放下纱帘,靠在床头的软枕上,闭目苦思。
经玉淮这一打岔,晏之瑜对于“她杀了人”这件事?的反应也不如先?前那般大了,反而有些勉强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毕竟,血煞有其取死?之道。
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问。
这玉淮为何会对她这般殷勤,又为何会救下与他只见?过一面的她?
晏之瑜幽幽叹了一口?气?,昏黄的烛光透过纱帘,在她苍白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就在这时,房内响起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晏之瑜耳尖微动?,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丝声响。她猛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厉声道:“谁!?”
十二只狐狸
晏之瑜瞬间进入戒备状态,抬手掀开纱帘,向?声?音来源处望去,却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小身影。
“小狐狸?”晏之瑜惊疑开口道。
狐狸的轮廓在昏暗的室内显得有些模糊,它像是听见?了晏之瑜的呼喊一般,躬下身子后腿发力,动作轻巧地跃到了柔软的床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