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简直坦率的可爱,纪如笺又对淮月多几分心爱,更多愧疚。
江淑宜在她身边随侍了这些时日,说话行事待人接物都叫她不喜。
她本想给银钱弥补,江淑宜分明是狂喜,却生生按捺住了,说只要跟在纪如笺身边见见世面就好,不要钱财。
后来现江淑宜有意讨好傅恣,只是傅恣性子太过乖戾冷淡,鲜有的几次相处过后,江淑宜自己就吓着了,也就灭了这份心思。
但她依旧跟在纪如笺身边,日日入府与她说话,还时常劝纪如笺出门交际。
纪如笺很多时候只是懒,可她心明眼亮,自然知道江淑宜是拿着自己做梯子,想一朝嫁高门,鲤鱼跃龙门。
‘这堂姐妹简直是云泥之别。’
纪如笺心里不是没有过怀疑,但傅家在云桥可以说是只手遮天,她没想到傅忱竟能找错人。
复杂的心情上又添恨意。
傅家的马车硕大而华美,还未到江畔鲜门口就已经让人议论纷纷。
当淮月扶着纪如笺从马车上下来,江畔鲜里更是鸦雀无声。
傅家随行的士兵将江畔鲜围了个水泄不通,纪如笺站在脚凳上,看看挨挨挤挤的人头,脚步怎么也迈不下去了。
她知道这些人不会听自己吩咐。
“明日来傅家,我派车马来接你。”
淮月抬头就只见到纪如笺的背影。
‘来傅家?怎么说得这么生疏。’
淮月奇怪的很,觉得纪如笺这话遣词很别扭。
等傅家的士兵走远了,江畔鲜里的食客的呼吸一下都回来了,声音也都回来。
“掌柜的,真有你的啊!不但没事,还坐傅家的马车回来。”
“那天仙似的是傅大娘子吗?”
“到底是谁下的毒,吃死人了吗?”
嗡嗡嗡一气作响,淮月听得头昏脑涨,想了想,就故作高深莫测的道:“你们还真敢问啊?”
瞬间又静了,过了会,才有个好事胆大的问:
“那下毒的事儿能说不?”
淮月皱了皱眉,道:“有人栽赃,一出闹剧罢了。”
海云迟了她一会,着急忙慌的跑着回来,学袍都皱了。
他扑到柜台前,“阿姐,阿姐!”
“渴了吧?”
没等海云说出口,淮月就灌了他一口茶,呛得他鼻子里都是。
海云呛得说不出话,咳了好一阵才平复。
外头街面上已经热闹了起来,引了店里许多好事的食客去瞧。
海云见淮月望向外头的表情,轻声道:“是江淑宜搞的鬼吗?”
“嗯。”
海云心里那点同情顿时烟消云散,道:“该!”
淮月收回视线,淡定的替一个客人结了账。
街市口人来人往,谁也没现江淑宜是怎么过劳的,更不知她怎么就在人堆里倒了下去,身上的恶臭让原本密集的人群霎时间给她让出一个圈来。
有个妇人倒霉沾了些,顿时破口大骂起来。
“天杀的!你是牲口啊!随地屙!”
江淑宜恨不能昏过去,却因身上剧痛而无比清醒。
“呀!这不是江家小娘吗。”
海云不想看热闹,听见这句才费劲的挤了进去,瞧见竟是江淑宜,通身狼狈,海云又飞快的逃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