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三个甜的,三个咸的,蚕豆不要,多放些笋和油渣子。”
“我要五个咸的,要个甜的给囡囡吃,桂花糖多放些。”
这些妇人都拎着个篮,显然是给全家买早饭的。
海云生得可亲,又不小气,不过分的要求都一一满足。
有个新妇还有几分腼腆,说话细声细气,海云听不清,就探了身子。
“阿嫂还要什么?蒸薯还是煮芋?”
“哎呦!”
有个妇人被曲武撞到一旁,而海云被他一把揪住了衣领,一只脚都悬空了。
“啊!”曲武大喊一声,松开了手,不可置信的看着阿泰。
阿泰捏着他手上关窍,疼得曲武冷汗都下来了。
曲文要上来帮忙,却被刚才那个被撞到的妇人狠狠的挠了脸。
“怎么了这是?”
淮月换了一身齐整衣裳,薄绿的衫子月白的裙,看起来清清爽爽,水里荡过的一个灵透人儿。
“你个黑心的,啊,啊,啊!”
曲武嘴里还在不干不净,阿泰就不客气的下了狠劲儿,曲武喊得一声高过一声,软在了地上。
淮月只瞥了曲武一眼,海云拉开了那个妇人,又送了她几个乌饭团,好言好语的送她出去了。
淮月扬了扬手上的小竹篮,里头是三咸三甜六个乌饭团。
“阿弟,将这个送到傅家去给大娘子。”
闻言便有人啧啧两声,说淮月真是出息大了,傅家的生意就没断过。
“得意什么?我与……
曲武梗着脖子,半句话还没说完,就被曲文打断。
“得罪,得罪。”曲文点头哈腰的走上前来,“我阿哥也是担心初娘,所以失言,还望掌柜莫要计较。”
淮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没有说话。
曲娘子舅家住在城北,打听差了以为江畔鲜是早点铺子,故而赶了一大早来。
也是该打听的没打听,曲文才知道江畔鲜做着傅家的生意,不是个一般的。
这店里小二还有工夫在身,掌柜的年纪小小,却是个掌得住事儿的,见人闹上门来,半点惊色也不见。
“初娘昨个知道亲娘舅卖了亲娘,怕得很了,哪敢出来见你?”
淮月说话十分的不遮掩不客气。压根就没把这两个大男人当回事。
“饭可以乱吃,话不可以乱说啊!什么叫卖?你个娘子小小年纪的,嘴坏的……啊!
曲武嚷着,被阿泰用肩上毛巾狠抽了一个嘴巴。
“阿月,怎么回事啊?”街坊吴婶子好奇的问。
淮月冷笑着说:“婶子,曲娘子被他们嫁了个快七十的老瓜瓤子,若没有银钱开道,可能吗?这不是卖,又是什么呢?”
“呦!丧良心的玩意哦!”吴婶子打头,众人都朝这兄弟俩人投去鄙夷的目光。
“人家可是举人!”曲文忍不住辩驳。
“快入土的举人顶个鸟用。”对门酒馆的莫三娘翻了个白眼,惹得哄堂大笑。
曲文曲武两兄弟在城北街面上霸道惯了,本以为这间小铺也是好拿捏的,却没想到自家是送上门来让人家抽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