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话少说,我是娘舅,带外甥女走天经地义,你要是不放人,我上衙门告你去!那也是一告一个准的!”
淮月从怀里抽了张纸出来,曲文瞥见上头一个朱砂红指印,心里就是突突一跳,再一细看,果不其然。
‘死丫头对自己够狠的,竟把自己给卖了。’
“看清楚没有?初娘是我人,你们要是明抢,我去衙门告你,也是一告一个准的。”
淮月把话又给扔了回去,堵得兄弟俩脸庞煞白。
他们的神色有些太过了,淮月心想,‘这兄弟俩,掳了初娘回去定有盘算。如今盘算落空,怕是要自己吃下这桩恶果了。’
淮月猜想的不错,兄弟俩被扫地出门,离了江畔鲜许多脚程,曲武早就忍不住了,问:
“阿文,这可怎么好?我那份钱都花得七七八八了,今天没把阿初给带回去,咱们哪再弄个姑娘给张家啊?”
曲文是个有主意的,此时也沉了脸,张家若是个普通人家,这事儿也好办,可张家的小女儿还是傅家二管事的填房。
曲文本也就为着攀上这桩关系,所以打算把初娘给张家的傻儿子做亲。
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多管闲事的东家,生断了他们的想头。
“同张家说说去,谁叫那傻儿就喜欢初娘呢!如今也该使使劲,那娘们不是靠着傅家的生意吗!只要二管事的使个绊子,还能有她的好?”
曲文说着,眼里就露出了几分阴毒凶光。
“阿姐。”
海云送了饭团,没怎么耽搁就回来了。
“大娘子要给赏钱,我没要,但她又给了这个。”
淮月正和初娘说话,身契本就是作假,她要还给初娘,初娘却说先放她那,舅舅没那么容易放弃。
海云放下一个精美的小木匣,手掌大小,里头是一只小小的,金箔打造的乌龟,看着活灵活现,跟真的一样。
“说是咱家的东西。”
海云说着,就见淮月已经将小乌龟拿了起来,往注满茶水的碗里一搁,小乌龟就四爪扑腾,竟游了起来。
“呀,这是活的?”初娘惊呼。
“不是,四个爪子上牵着细线,小时候爹寻来给我逗趣的玩意,做的很精巧。”
淮月满目的怀念,“大娘子还有什么吩咐?”
“没有,就是请阿姐闲时陪她说说话,忙就算了,别耽误了生意。”
“娘子,那我先出去了。”初娘很知进退,也许就是因为她面面都好,才叫自家舅舅给盯上了。
“诶,别上外头去,自家店里有阿泰瞧着,别怕。”
初娘应了声出去了,却又很快回来。
她没进来,站在淮月门外道:“娘子,外头说是你婶子来了。”
刚经历了这样的事,初娘说起这些亲戚来,语气都虚。
“该不是余氏?”海云立马站起,要护着淮月一起出去。
淮月摇了摇头。
“余氏带着江淑宜回娘家去了,来的该是族里的。”
海云厌烦的说,“怎么?还想来说道说道?”
江家其他族人,从前也受了江风晚不少照拂,非但没一个人为姐弟俩所遭受的虐待说句话,反倒是像鬣狗一般,将遗产瓜分殆尽。
如今产业被尽数收回,也没能弥补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