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月自然是想的,她笑道:“刘老爷,这事儿我可不一定能给你办成呢。”
刘老爷摆摆手,说:“我本就想卖,前些日子走霉运,泡烂了两仓的茶叶,缺点现银周转。”
淮月便道:“如此,那刘老爷给个价。”
刘老爷就比了个手势,比淮月想的略高一些。
这铺子显然也不是非卖不可,刘老爷手里应该还有其他更乐意出手的。
淮月问:“那个荒园也一并算进去吗?”
刘老爷还愣了愣,说:“你要不说我都想不起来了。”
他摇摇头,道:
“说起来,那地方也不太吉利,你若要就拿去。”
“怎么就不吉利了?”海云好奇的问。
他瞪大了猫儿眼,看着颇招人喜爱。
刘老爷就想起自家那个让人不省心的小儿来,小声道:
“这铺子也是转手多次,说是那年头荒园里藏过几个世家的小孩,后来也被傅家军队搜了出来,就地……
刘老爷说不出那几个字,海云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看了看淮月。
淮月倒淡定,只是吩咐海云道:
“等过了文书,你去浮云寺里买一叠纸钱。”
浮云寺里的纸钱自然与纸扎铺子里卖的不同,那是供在佛前诵经过的。
刘老爷看着淮月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兴味,海云送他出去时,刘老爷扯住他问了淮月年岁。
海云嘴一快就给说了,刘老爷摸着胡须嘀咕着走了。
“岁数匹配,模样也好,性子更是能制得住那个混小子,不赖,真不赖。”
海云回过味来,后悔的肠子都青了看,原来他是瞧上淮月了,盘算着要娶进门做儿媳妇呢!
但刘老爷也不过这么一嘀咕,八字都没一撇,海云也不可能到处去说,只能闷在心里自己不痛快。
刘老爷办事很利索,没几日就派了中人过来弄清了手续,江畔鲜就归在了淮月名下。
听刘老爷说了那件传闻后,大家再开荒园的门时,就有些惴惴的,连吹出来的风都似乎带着一股阴森。
海云去浮云寺买纸钱,顺利带了一盘草头年糕去看了澄大师。
草头就是苜蓿,其实现在已经过了吃草头的最好时候。
但今晨山里的老农不知从哪找来一篮子刚掐下来的鲜嫩草头,淮月一看就喜欢,全都买了下来,炒了一大锅的草头年糕。
店里食客就分了大半,余下自己吃了些,给了澄送来了一份。
听戒心说有客在,海云把食盒子给他就回去了。
戒心提着食盒回院里,就见到一个冷峻的男子和了澄大师正面对面坐着,两人正在对弈。
棋盘上一方攻,一方守,正胶着。
戒心把鲜灵灵的草头年糕一端出来,了澄立即弃了棋局。
“美味当前,不可辜负啊。”
草头叶软茎柔,味甘香雅,年糕嫩糯爽滑,满口的柔软草木清幽之气,
了澄大吞几口,更是舒畅无比。
这一碟素油炒的草头年糕,叫他连吃三天都不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