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氏和淮月彼此看看,汤糍已经冷了,凝在盘上,看起来不复之前的诱人。
“这都叫什么事儿。”瞿氏叹一句,有些不自在的看看淮月。
淮月冲她抿嘴笑笑,并不介怀刚才那一嘴巴。
两人心照不宣,就此揭过此篇。
淮月回到江畔鲜的时候正值华灯初上,她每每都是由傅府的马车送回来的,店里的老客已然见怪不怪。
“吃过了吗?”阿藤忙得脚打后脑勺,见到淮月第一面却是关心她的。
淮月心里暖暖的,笑道:“还没,阿姐你呢?也没吃吧?”
阿藤讪讪的笑,麻利的将手上的鳝丝浇头勺在面上,吩咐初娘把面端出去。
淮月系上腰裙,煎几片年糕来吃。
浸着年糕的水缸,水虽是一早上新换的,可也已经浑浊。
但是不打紧,年糕是不会坏的,反而因为这种储存方式而更添风味。
年糕切片,猪油滑锅。
一片片煎的两面焦黄,夹出来搁到盘里,边上摆上一个装着红糖汁的小碗,这是甜的吃法。
咸的吃法,就是煎好年糕,再裹上蛋,再浇上酱油,撒上几粒翠绿小葱。
等她忙好了,阿藤也已经给店里的客人上齐了菜。
江畔鲜里桌椅不多,一时半会的,不会有新客了,阿藤就与初娘两个,一道坐下来吃些。
“今来了个找工的,是个三十出头的女人。”阿藤说。
她的婚期近在眼前,淮月又是两头跑,初娘虽在学习,可没法子掌勺,自然要寻好一个顶替的。
“嗯?如何?”
淮月夹起一片年糕沾沾红糖汁,焦香与浓厚的甜,与红糖汤糍比起来,是相似,又截然不同的味道。
“试了一道红烧鮸鱼,味道还不错,人看起来也齐整。”
阿藤犹豫了一下,淮月看她,她继续道:
“我总觉得那人像是高门大户里出来的,虽然穿得不怎样,但整个人看起来就有股子精气神,腰板也直,五官也端正。”
“那你问她了?”淮月知道阿藤的性子,是藏不住话的。
果然她就点了点头道:“问了呀,她说自己在松安县令家做过厨娘。”
“有何不妥?”
松安县是云桃边上的一个小县城,海云有一个同窗就是从松安县来。
阿藤蹙眉想了想,道:“许是我想多了?但我觉得,县令家可养不出她这样的厨娘。”
她夹了一块软糯缠糖汁的年糕吃了,咬着筷子尖困惑的道:
“她那道鮸鱼做法跟咱们很像,红糖下的多,咱们是从前家里就这样做。但,也许县令家也是舍得在吃上花银子的?烧条鱼也搁两勺红糖下去,大抵也算不得什么。”
“她可留话了?”
淮月想着,即便从前在那些犯了事的人家做过也无妨,十年都过去了,没人会想着处置这些讨口饭吃的下人们。
“嗯,我让她明个早些来,跟你碰一碰面。”
淮月点点头,看着阿藤笑道:“多宝阁的掌柜说新到了一批饰,明去瞧瞧吧?”
阿藤摆手,嗔了淮月一眼,道:“你怎么买个没完?箱笼都要塞不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