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纪大娘子净了面,又重新上妆,喝过两口热茶平复情绪。
纪大娘子能做这个媒,似乎非常的激动。
她又很担心淮月不答应,将她夸得天上有地下无,将傅恣说的一无是处。
“您这样说我,叫人家怎么答应?”傅恣终于有点忍不住了。
纪大娘子顿住,道:“好处嘛,自然也是有的。”
竟就这样一句话。
淮月觉得纪大娘子也不失为一个妙人,忍不住笑起来。
傅恣的面色这才好看了些,他低声解释,“姨母不便去云桃,我又希望她来做这个提亲的人。所以仓促了些,其他应许给你的东西,阿姐在云桃都会备好的。”
淮月绞着帕子不说话,傅恣静静的看了她一会,有点急了,又问:“你不愿意?”
纪大娘子原本正乐呵乐呵的吃着糕点,闻言狠狠拍了他一记,道:“傻子!不说话就是愿意了,还有你这样巴巴问的!”
淮月的耳垂染上一抹春日桃粉,抬眸望向傅恣的时候向他倾覆了一池的春水。
傅恣只觉得自己甘愿溺死。
云桃的杂事还有很多,傅恣磨蹭了两日,日日来这里蹭饭,也不知他是不是提前派人守着了,虽都是次次从大门进,四邻竟都很少觉。
对于这一点细节,倒是让海云难得的夸了他两回。
毕竟他是自纪大娘子来提亲始,就一直在闷闷不乐的人。
阿珠打趣他,“小大人这可不对,自己都要成婚了,哪里还拘着姐姐不叫嫁人呢?”
海云不自在的说:“我没叫姐姐不嫁人,只是觉得嫁人总比娶亲亏一些。”
淮月的婚期比海云还要早一些,年末落雪时分。
海云对此有些不忿,王府嬷嬷来得知了这桩喜事,却是满意的。
毕竟有个年岁大的姑姐还未嫁,说出去总是不好听的。
几家明面上与平王府过得去的人家,偶也有千金来寻赵风华说话。
总是有意无意的讥讽她虽没得公爹婆母侍奉,却有个不肯嫁人的大姑姐。
赵风华毫不介意,她本来跟那些千金也玩不到一块去。但传到王府长辈们耳朵里,心里却有些不愉。
这下可好了,这桩婚事唯一的一点瑕疵都没了。
“这位少年将军老奴听王妃说过,前程是极好的,没想到娘子您竟有这番际遇。”
其实平王和傅恣暗地里早有交集,如今事情都办完了,有些话就能摆到台面上来说了。
这门亲事在旁人听来,总是淮月高攀的意思。
海云嘴角挂了下来,淮月知道他要火,赶紧截了他的话头,敷衍道:“缘分天定,海云同郡主也是一样的。”
嬷嬷是极会看人脸色的,海云虽被淮月堵了口,但依旧能看出他的不悦来。
回府自然要说这事,王妃瞥眼去看赵竹辛,道:“你未来夫婿这样看重亲姐姐,你就不担心。”
“他自幼失怙,长姐如母这个词用在他身上再合适不过了,他敬重阿姐难道不应该?再者说,阿姐她很好,就连母妃您也说我行事荒唐绝伦,可阿姐她待我也没有半句恶语,总比大姐姐那个鼻子仰得老高的婆母好多了。”
王妃微微笑了笑,又佯怒道:“你倒教训起我来了!成吧。给你大姑姐的礼儿可备了吗?那个绣水鸭的屏风?还是那一组杂草扇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