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画师仔细揣摩作品中的疏漏那般严谨。
叶清眠也不抗拒,配合地抬眸对上他。
看吧,这辈子牢牢记着,死了也记着,自己做过的孽别想忘!
玉澜风带叶清眠离开后,妃嫔们也都各自回宫,俞贵妃独自望着空旷的宫苑五味杂陈。
自叶清眠进宫,后妃就没了机会见皇上,可叶清眠位列四妃,众人也只敢私下议论。
这天晨会,重华宫充满怨言。
贞嫔怀了龙嗣,从前陛下三不五时就要去她宫里,现如今已有一月未见,心里妒得很。
贞嫔抚着隆起的小腹道:“宁妃好命啊,独占圣恩,倘若有了身孕……”她抿唇一笑,余光瞥向上座的俞贵妃,“储君之位空悬,只怕会让她占了先机。”
俞贵妃眸光微转,还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储君之位予谁,都是陛下说了算。”
贞嫔嘲弄地勾唇,俞贵妃是平民出身,父兄依靠她升官乍富,在地方大肆敛财,在朝中颇受排挤,这些年就凭着陛下的宠爱立足。
俞贵妃膝下有两子一女,是后妃里生养最多的。
一个只靠女子裙带的家族,怎会不觊觎储君位。
慧妃斜了眼贞嫔,“自己存了那份心思就别奚落旁人了,你进宫不过一载,既有了身孕那就好好揣着这点福气,君恩易逝,可别损了兵又折将。”
“你!”贞嫔气得瞪眼。
慧妃虽不得宠,却出身高贵,她一说完后妃都熄了气焰。
皇帝寡情,每每招人入宫都只留宿月余,时间久了就抛诸脑后。
后宫皇子虽多,却不得圣心,如今宁妃一来,旁人都分不到一杯羹,自然把怨气全撒在她身上。
后妃请安完就各自散去,皇帝特地延了叶清眠的请安时候,故而俞贵妃还端坐着等她。
叶清眠来时,殿内只有俞贵妃,照常请安后叶清眠就要离开。
俞贵妃突然叫住叶清眠。
她缓缓走近,和叶清眠面对面,仔细揣摩了她的面容半晌,才开口:“宁妃如今深得圣恩,辛苦你伺候陛下了。”
叶清眠笑着颔首,“能得陛下垂爱是妾的福气,何来辛苦一说。”
俞贵妃眸中染上一丝失望,“宁妃妹妹当真生得倾国倾城。”
她绝不会只说这些,叶清眠笑着没说话,静待她的下文。
俞贵妃沉默了片刻,才道:“妹妹以为陛下当真是宠爱你吗?”
闻言,叶清眠眉梢轻挑,莫非她窥见了什么旁的消息?
俞贵妃顿了顿,看向叶清眠的目光多了几分憎恶,“陛下喜欢的不过是你这脸罢了,不论是你还是我,乃至后宫的诸多妃嫔,不过是陛下寻来的替身罢了。”
俞贵妃越说眼越红,她当年被玉澜风带进宫还以为是缘分使然,将一颗真心献了出去。
玉澜风宠爱她,抬举她,与她生儿育女,绾发描眉,俞氏以为玉澜风是真心爱自己,不成想她撞破那个秘密时是有多崩溃。
她咬牙强忍着泪水,“他真正放在心上的人,你可知在何处?”
叶清眠深吸一口气保持平静,“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