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亦笑:“那我也还不困。”
撒谎。
沈嘉禾看他分明累得眼皮都快睁不开了。
她想了想,干脆褪了靴子道:“回京两日,要揣摩这个揣摩那个,简直比打仗还累,不若你陪我睡一会。”她说着跳上床。
陆敬祯只觉压在身前的被子一轻,她径直钻进被窝。
沈嘉禾“咝”了声:“身上怎么这样凉?”
明明额头那么烫,被里竟然一丝暖意都没有。
易璃音从小养在深闺,不像她成天舞刀弄剑,她常年手脚冰凉,一到冬日,沈嘉禾若在家就会习惯替她暖被窝。
祝云意果然很像个小娘子。
陆敬祯起初还怕冻着身边的人,他本能往里挪了挪,郡主突然抱了过来。
他的呼吸一窒。
“你绷着身子做什么?”沈嘉禾抬眸见他苍白脸上莫名染了抹绯色,忍不住笑道,“还说我想你如何都行,现在是连抱都不能抱了?”
“不是……”陆敬祯的脑子有点懵,不知怎么就问,“你也这样抱着尊夫人睡吗?”
沈嘉禾眯了眯眼睛:“云意,看不出来啊,男人也吃醋呢?”
陆敬祯:“不是……”
沈嘉禾笑:“给她暖过床,不过让本将军抱着睡的人,你是头一个。”她拍了拍他的后背,“闭眼,睡觉。”
她果真闭上眼,将脸轻靠在他胸口。
陆敬祯本能屏住呼吸,两人虽在阆县有过一夜,但这样正经睡在一张床上却还是第一次。
他悄然垂目,郡主的睫毛浓密微卷,连额前的碎发都有些可爱,他小心拉过被子裹在她的肩头,隔着被子将人轻拢住。
郡主身上的味道很好闻,不似寻常女子的脂粉味,她身上带着清淡檀香。
“云意。”怀里的人喃喃,“心跳怎么那么快?哪里不适?”
陆敬祯的声音轻倦:“没有。”
是因为郡主。
许是在祝云意身边太安心,沈嘉禾居然真的睡着了。
待醒来已是未时三刻,身边的人还睡着,沈嘉禾抹了抹他的额头,好在烧退了,身上也有了暖意。
只是他身上发了汗,沈嘉禾把严冬叫进来,给他换了衣裳人都没醒。
“好生看着,若再有不妥立马来报。”沈嘉禾交待完才走出卧室。
东烟送她进了地道才回房,原本站在院子里的小道士不见了,房门半开着,东烟疾步入内,果然见小道士坐在床边。
他起初是虚搭着陆敬祯的腕脉,接着他的眉宇越拧越深,指腹干脆按压上脉搏。
沈嘉禾回府得知沈澜早就等着她下朝回来教自己练剑了。
易璃音很是无奈,只好贴心准备了茶水看他俩在院子里比划。
别说,沈澜小小年纪对剑法领悟很有一套,一看就是他们沈家嫡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