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说完,他从座位上站起,揽过谈铮,摆出隆重介绍的架势:“这位,就是我常和大家提起的,大名鼎鼎的谈家三公子,谈铮!”
在场人的家里基本都是做生意的,提到谈铮的名字,都不陌生,不约而同地表示久仰大名,百闻不如一见。
谈铮往来于名利场已久,面对这群弟弟妹妹年纪的人,应付得很自如,承着祁越的话说:“抱歉,我今天迟到,自罚一杯。”
立刻有人新开了一瓶轩尼诗,斟了满满一杯,殷勤地递到谈铮面前。
他坦然接过,仰头痛快地一饮而尽。
“谈总海量!再来一杯!”
祁越领头,七八个人鼓掌喝彩。
谈铮没有拒绝。
水晶玻璃杯里再次装满金黄色的酒液,即便其中的冰球尚未熔化多少,但液体入喉,辛辣的热度一路灼进胃里,让谈铮咬紧了牙关。
他晃了晃空杯示意,引得周围人又是一片叫好。
他的诚意足够明显,祁越兴致上头,痛快陪了一杯,酒液顺着他的下巴淌下来,沾在了衣领,和他满身的香水味混成一片奇异恼人的气味。
祁越知道适可而止,随意挥了挥手,让祁辰带着闲杂人等去往另一桌,这里则只剩下他和谈铮。
招呼来服务生收拾好桌上的残局,祁越重新倒了杯低度的香槟,放在鼻尖底下闻,“谈铮哥,你能心甘情愿过来,为的还是早上那件事,对吧?”
谈铮索性和他开诚布公:“没错。”
祁越笑笑:“我这人呢,一般不搞那些虚头巴脑的,叫你一声哥,那就是真把你当成我亲哥。你说的这件事吧,早有不知道多少人和我说过了,我一个没答应,只有你,我乐得做件好人好事。”
谈铮何其敏锐,轻而易举地从他这番漂亮话里听出余地,问道:“白帮忙?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祁越微微一挑眉,举杯把香槟喝尽。
“谈铮哥,你们家公司现在的掌事人是你大哥,所以当着你的面,有些话我也就直说了。”他放下杯子,灯红酒绿的晃眼里,竟显得郑重其事,“如果谈家还是十几年前的那个谈家,别说白帮忙了,我爸刚谈下合同的后一秒,就得打电话拉你们合作。”
他没有夸大事实。
自谈竞成去世,谈钧匆忙接手家里产业,虽还没到一蹶不振的地步,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气数到底不如前。
谈铮不以为忤,点头示意祁越继续。
“谈铮哥,虽然我明年才大学毕业,但这么些年和我爸耳濡目染,也知道点道理。帮忙嘛,要真是半点好处都不收,才不叫人放心呢。不过……”
终于开始谈条件。
谈铮坐直了身子。
“不过我既不缺钱,也不缺女伴,吃喝玩乐什么的,跟家里开口就是了,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什么东西,”祁越微笑,“所以我想,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只要我赌赢了,你说的事,就不成问题。”
“打赌?”谈铮意外,“赌什么?”
“赌一个人。”
谈铮有些不好的预感。
“谁?”
“——祁纫夏。”
灯球不知疲倦地旋转,五颜六色的炫目光轮交织。在灯光照不见的阴影里,祁越的笑容愈加不怀好意,像一只蠢蠢欲动的恶犬。
“我赌,你能在三个月之内——把她追到手,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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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天晚上回学校时,祁纫夏手腕处的疼痛已经明显减轻,肿胀也消了不少。
她不得不心悦诚服:果然贵有贵的道理。
徐今遥作为勤勤恳恳的考研人,自学期伊始,周末就固定在图书馆度过,连男朋友的约会都是能推就推。祁纫夏在晚上九点到达寝室,足足过了一个多小时,才见徐今遥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
“呼……”她书包一甩,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眼神涣散,“夏夏,我要学吐了。”
祁纫夏正在看书复习,闻言回头道:“是不是压力太大了?这才六月份,还有半年多的时间,来得及的。”
徐今遥拧亮桌面的台灯,从书包里往外掏书,沉闷道:“考研也太痛苦了。夏夏,我现在真是后悔大一大二的时候没有好好学习,要是像你这样稳扎稳打地走保研,何必遭这种罪。”
祁纫夏思索道:“以你的成绩,如果这学期末再拼一把,说不定能够得着名额呢?”
徐今遥摇头,“那也太悬了。我的综测不高,还没有参加过竞赛,就算勉强进了夏令营,也只有垫底的份。”
她收拾了东西准备去卫生间洗澡,祁纫夏提醒道:“你别忘了,下周五还有发展经济学的考试,别只顾着复习考研。”
徐今遥一只脚刚刚踏进卫生间,经她提醒,立刻退回寝室里,央求道:“好夏夏,好室友,我的重点全靠你了,拜托拜托……”
祁纫夏无奈:“我什么时候没帮过你?快去洗澡吧。”
新的一周很快开始。社团节目展演初步定在六月二十九日,仅仅在暑假正式开始的五天之前。
对于大三的学生来说,六月永远是兵荒马乱的考试月。祁纫夏平时基础打得扎实,面对考试胸有成竹,因此并不缺席戏剧社的活动。
星期三上午,她如约来到礼堂参加排练。
“来来来,仙后大人,今天这场轮到你了,”朱雨桐指挥着社员定点站位,对祁纫夏笑呵呵地打趣,“真是不得了,你要被迫爱上一头怪物了。”
她说的,正是戏中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