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配合练习的伙伴,谈铮吻技进步飞快。祁纫夏肺活量不差,每回都被他磋磨得喘不过气来。
每到最后,谈铮总会轻轻揉一下她的唇角,像某种奇怪的仪式感作祟,宣告此番交锋的结束。
这个习惯真要命。
祁纫夏在黑暗中望着他的眼睛,心软到一塌糊涂。
转眼,暑假行进至尾声。
根据黎川市天文台预测,近日将迎来英仙座流星雨。
祁纫夏本来没太在意这个消息,但谈铮却主动打来电话,询问她明晚是否有时间,想约她出来看流星雨。
祁纫夏从不抗拒新鲜事,听完也动了心,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下来。
为此,她不得不搬出徐今遥为借口,对李素兰声称,自己要和室友去山上看流星雨,可能要很晚才能回来。
李素兰没太多怀疑,问过祁纫夏目的地,便叮嘱她记得带保暖衣物,回来一定要坐正规出租车,如果实在太晚,跟室友回宿舍将就一晚也可以。
隔天晚上九点,祁纫夏拎着一件秋装外套,在路口坐上了谈铮的车。
“今晚流星雨,山上会不会有很多天文爱好者?”
祁纫夏翻着社交软件,在“英仙座流星雨”话题里,已经有上万条讨论。
“应该会,所以我们尽快赶过去,争取占个好位置。”
他们的目的地,是黎川郊区的凤尾山,那里可算得黎川辖区内的制高点,海拔一千多米,远离市区的璀璨灯火,从来都是天文爱好者观星的最佳去处。
开车沿路上山,等到真正到达峰顶时,已经将近夜间十一点。
果然如他们所料,即便是凌晨时分的山顶,因为流星雨的缘故,也聚集了不少天文爱好者和摄影爱好者,长枪短炮整齐划一地指着天空,架势如同宣战。
谈铮停好车,伸手到车窗外感受过温度,对祁纫夏说:“把外套穿起来吧,外面还是有点凉。”
祁纫夏依言照做,而后跳下车。
抬头望天,只见苍穹明澈,星空浩瀚,如泼洒碎银。一颗流星迅捷地划破天际,立即引得周围一阵小小的欢呼和骚动。
祁纫夏清浅微笑,对身边的谈铮说:“你知道吗,从前我一直以为,流星雨都是那种……”她停下来寻找形容词,“‘唰唰唰’的,像牛毛一样,此起彼伏地从天上划过去。”
“后来才知道,那种级别的流星风暴,几十年也未必能够见到一次。”她望着两颗先后划过的流星,语气里充满着一种近似于遗憾的欣赏,“下次,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十二年之后。”谈铮蓦地开口,同时揽住祁纫夏的肩膀,将人牢牢拢在自己怀中。
“天文学家预测,十二年之后,我们会迎来狮子座流星雨大爆发,到时候,你会看见的。”
他的眼睛如同幽潭,祁纫夏情不自禁地就被吸引进去,怔怔问道:“你也会吗?”
“——和我一起。”
又一颗流星划过,光芒却较刚才的几颗暗淡许多,恰似烟花在定点绽放过后,徐徐坠落的余烬,美得颓靡。
“……会的。”
周围一片闪光灯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焦点,都在天上,就连祁纫夏也忍不住抬头,仰望那转瞬即逝的美好。
只有谈铮低头,久久凝视着怀中的人,做出横跨十二年的保证。
无论始与终,至少在这一刻,他愿意为了祁纫夏,藐视时间。
守到下半夜,祁纫夏的精神已经很疲惫。她整个身子几乎都歪倒在谈铮怀里,眼睛困得睁不开。
谈铮见她已经支撑不住,便不再勉强,开车返回山下。
有些嗅觉灵敏的商家,知道今夜有流星雨,又料定凤尾山是个首选的观星去处,在半山腰直至山脚,开设了不少小吃摊位,专门吸引夜间前来观星的游人,生意竟意外不错。
祁纫夏在车上小睡了将近二十分钟,到了山脚下醒来,入眼就是烟火喧嚣的夜市,一时没禁住诱惑,说要下车吃东西。
谈铮体谅她今晚劳累,于是在角落停了车,陪她钻进一顶红帐篷下,点了二十来串的烧烤。
祁纫夏咬着一串撒孜然的喷香五花肉,怡然自得地说:“既看到了星星,又吃到了烧烤,今晚真是不虚此行。”
谈铮想起刚才在山顶,流星划过的瞬间,周围不少人都在闭眼许愿,祁纫夏却并未参与其中,于是问道:“你看见流星的时候,没想着许愿?”
祁纫夏放下一支光秃秃的签子,捏着一张纸巾:“我总觉得,对着转瞬即逝的星星许愿,好像不太吉利。”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世间好物不坚牢,彩云易散琉璃脆。
“本身就是强留不住的东西,还是不要让它承载太多了。”
她难得有此感性之言,倒是让谈铮心中觉得异样,仿佛流星从天际划过,兜兜转转,又坠进他心里。
“怎么突然说起伤心话来了?”
“没有这个意思,”祁纫夏回头冲他一笑,“就是随口感叹而已。”
陆陆续续有下山的车辆驶来,大半都被这附近的小吃摊吸引驻足。蹲守流星也需要体力,一车一车下来的,几乎都是年轻面孔,男男女女都有,结伴而行,热闹非凡。
手边的烧烤串已在见光边缘,祁纫夏吃饱餍足,正在用湿纸巾擦干净手上沾染的油,不远处的几句闲谈,却渐渐飘进她的耳朵。
“真搞不明白你们小姑娘,就这几颗破流星,有什么好看的?”
“看的当然就是一个浪漫嘛。你看今晚周围那么多情侣,氛围多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