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陌生的男声,语气很正式。
“我是。请问您是——?”
“我是祁建洲董事长的律师,有件事,需要您到公司来当面商议。”
“……”
祁纫夏差点怀疑自己听错了,心想现在的电信诈骗总不至于进阶到如此地步,满脑子莫名其妙:“你是不是弄错了?祁建洲跟我没有任何关系,我不会来的。”
男人沉吟一会儿,和她说了句“稍等”,随后依稀传来几句压低音量的商议动静,似乎电话那头,还有别人在场。
祁纫夏的心微微悬了起来。
直觉告诉她,这并不像是普通的骗术。
“祁女士,您好,”电话被重新接起,“我想,您还不知道祁董事长两位公子的消息。”
“什么消息?”
“祁越和祁辰兄弟二人,七天前在帕劳蓝洞潜水时遭遇不幸,已经罹难。作为祁建洲先生唯一在世的子女,经由他本人首肯,我们需要您来一趟,商讨公司股权以及其他财产的重新分配。”
律师的话,在祁纫夏听来,简直犹如外星语。
罹难——她只在新闻里见过的词——竟然会被用在祁越和祁辰身上?
“你什么意思?”她的声音发紧,下意识就往李素兰房门口看了眼,“他们……他们已经……”
“已经不在人世了。”
祁纫夏深深倒吸一口凉气。
“如果您还是不相信,可以到现场来查看他们的死亡证明。”律师不带温度的声音还在继续,“请问您今天方便过来吗?”
祁纫夏站在厨房里,捏着冰箱门的一角,接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
她透过厨房的窗户往外眺去,竟是个日头晴好的天气,言之不尽的喧嚣和鼓噪,通通藏在呼啸的朔风里。
她听见自己说了“好”。
祁建洲创立的新远集团,从做贸易起家,现主营供应链运营,下设八个业务领域的公司,同时兼营地产、旅游会展和投资,触手探得深而广。
虽然创业初期,很大程度靠着老丈人的帮扶,谁也无法否认,新远能取得今天的成就,完全离不开祁建洲的呕心沥血。
换句话,他对新远的爱,远超于对妻子、对孩子,和对母亲。
这样一家凝聚着祁建洲全部情感的公司,祁纫夏此前从未踏足过。
新远大厦的次顶层,是祁建洲的办公室。祁纫夏在祁建洲秘书的带领下,敲开了门。
“祁纫夏小姐,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