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抚着胸口,冲着他福身:“不知道是督主大人,是我失礼了。”
顾长晏上前一步:“看得出来,睿世子拒绝皇上赐婚,你似乎很高兴。”
“有吗?我只是惊讶于睿世子的勇气。”
“不是勇气,是傻气。”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呢?”
“你的话里满是幸灾乐祸,是不是那日沈扶摇赢了你,你很不服气?”
温酒笑笑:“沈姑娘很厉害,短短一个时辰,竟然能审问出那么重要的线索,很难不令人刮目相看。我心服口服。”
“顾弦之一直不肯认罪,你能在一个时辰之内,让他签字画押,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手段?”
“要挟。”
“喔?”顾长晏有些惊讶:“他有把柄在你手里?”
温酒摇头:“没有,我就吓唬他,他若不认罪,我就告诉皇上,他有通敌的嫌疑。”
“难道没有吗?”
温酒想起前世,后来生的种种,长安与漠北关系的恶化,甚至兵戈相见,还有顾长晏的惨死。
自始至终,漠北都拒不承认,派人刺杀皇帝之事。
于是正色道:“那个奸细的话不可信,督主大人还请千万慎重,不可草率结案。”
“此话何意?”
“顾弦之的确投毒陷害睿世子不假,却与皇上被刺杀之事并无关系。
可那日沈姑娘说,刺客招供,曾在禁区与猎场内部的细作接头,此话分明就是在暗指顾弦之。其中用意不言而喻。
所以我觉得,这刺客十分狡猾,而且居心叵测。就连他所供认的身份,只怕都有假。”
“你的意思是说,他有可能不是漠北派来的?”
温酒点头:“未必没有可能。他们在行动之前,就制定好了两种计划,若是不能全身而退,便尽数栽赃于漠北,以此引起两国征战,真正的幕后指使人便可以渔翁得利。”
顾长晏默然了片刻,没有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饶是光线昏暗,温酒仍旧感受到了来自于顾长晏气势上的压迫,有些心慌。
我这可都是为了不好,不想你命丧漠北,以此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你可不能不识好歹,胡乱猜疑我啊。
过了片刻功夫,顾长晏才轻笑出声。
“原来那日你是故意在皇上面前藏拙。”
温酒一口否认:“不,我只是不敢在皇上面前信口开河。”
顾长晏继续问道:“难道你不想嫁给顾时与?”
这督主大人,好奇心还挺重。
温酒不答反问:“我若是想嫁,那今日赐婚被退,尴尬的岂不就是我了?”
顾长晏的语气说不出的轻快:“你今日说的话,本督记下了。你我合作愉快。”
“合作?”温酒诧异地脱口而出。
“对,与你合作,本督甚是愉快。不得不承认,你没有本督说的那么蠢,很聪明。”
温酒轻哼:“所以说,我适才与督主大人所说的这些话,督主其实早就在怀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