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脚揣向封锁的屋门,怒言:「他想谋反!」
楚怀瑜摇头:「尤老将军忠心耿耿,尤府驻守皇城,他府上几百口人尚在,他还不至於如此愚狂,想来是受人栽害而不自知,咳咳……」
木效急忙取过茶水浸透他的帕子递还给他:「陛下掩住口鼻。」
他寻到一处薄弱之处,徒手拆了屏风撞出一道出口,二人避开大火钻出屋,却见屋外院中站着一名男子,男子身後是数百名弓箭手,还有一群士兵正在搬运捆柴围着院子堆放。
木效怒目视他:「你好大的胆子,要造反吗?」
男子闻言却轻蔑笑道:「当初陛下伤我父亲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我会反了?」
楚怀瑜尚未识得他,只听他又道:「年岁宴上,我父亲不过错失一句话,陛下就命人要了他的命,让我杨氏从此沦为任人欺辱的逆臣,我杨氏一族为陛下养兵奉马,却落得这般下场!」
「杨氏之子……」楚怀瑜掩着帕子又咳了两声,终於想起来此人是谁,当初借削弱母后兵权为由惩治了他猖狂无度的父亲,却并未落罪余孤,如今倒留下了隐患。
杨氏子见他眉目不展,心中愈发痛快:「我也不妨告知陛下,得多亏了你那位尤少将军争强好胜,没脑子又想立军功,才能被我的人拖住,至於我这兵力,还得谢您的兵部尚书,他胆小怕事,除了和我合作,也别无选择。」
楚怀瑜闻言一声咳,险些站不稳。
「陛下……」木效扶着他,恨不得手刃杨氏子。
「陛下不必惊慌,今夜,这泯州城的百姓都会为您陪葬。」杨氏子又言道。
木效怒不可遏:「你说什麽?!」
他故作怜惜之貌询问火光中的人:「我想陛下也不想一人孤独地死去吧?先是你那位忠信的异国臣子,而後就是这满城的百姓……哈哈哈哈哈!」
他止住猖狂笑意,一声令下:「放箭!」
四处的箭带着火簇如雨一般射来,木效不得不护着身後人一路躲避,却还是受了伤。
第一波箭射完时,杨氏子抬手止住身後弓箭手,面露冷笑:「就这麽死了多可惜,陛下就好好享受这绝望的痛苦吧。」
说罢带着一众人离去。
楚怀瑜搀扶受箭擦伤的木效:「你受伤了,不能再带着朕走了。」
木效撕下一块衣布缠住伤口:「微臣无碍。」
大火延绵,纵是木效长了翅膀,也难以带着他飞出去,楚怀瑜情知此劫难逃,劝道:「你独自一人出去,去寻袁琼……」
木效打断他的话:「微臣不会丢下陛下!」
「木效,你带着朕只会耽搁逃命,城中还有那麽多百姓,他们需要你,」他取下挂在脖间的虎符递给木效,「你拿着这枚虎符找到袁琼,让他带着兵马去救城中百姓。」
木效艰难开口:「微臣不受命。」
楚怀瑜又咳了一声:「朕的话你也不听了吗?」
「陛下!」木效当即跪下,哽咽声泪,「臣只是个暗卫,臣的使命是守护陛下!」
大火的馀温烘烤着两人炙热无比,除去彼此的身形,几乎再不见其他,若再有一刻拖延,二人都将身葬火海。
楚怀瑜伸手抚上他的肩:「朕的使命……是守护楚国的百姓。」
第76章叛军围城
敌军被拦在城外,城门关闭,尤温纶得以喘息,助他脱离险境,袁沃瑾当即带领自己的人折返,却在来路遇到驰马而来的木效。
木效收整情绪,压下心中悲痛,近前同他道:「城中出了叛军,为首之人是杨氏之子杨苏,你曾在贺岁宴上见过,他的父亲死於陛下之手。」
他努力保持镇定的语气继道:「我已将陛下置於安全之处,此物陛下让我交於你,城中百姓有危,还望袁将军出手相助。」
说罢将楚怀瑜给他的虎符交给袁沃瑾。
袁沃瑾接过虎符,狐疑地看他一眼:「你们陛下在何处?」
木效几欲开口,却还是忍住了:「他知你不放心旁人,特让我来寻你,袁将军不相信我的话吗?」
若是旁人来传信,袁沃瑾许是不会信,但这个木头人将小皇帝的命看得比他自己还重要,断然不会骗人。
眼下情况危急,倒也容不得他多耽搁。
袁沃瑾收好虎符,拉着马缰问他:「杨苏此人在何处?」
未待木效回话,身旁有士兵前来禀报:「将军,城中百姓有异,挨家挨户门前都堆放了大量的草木,草木上还洒了陈年烈酒,不知用意如何。」
袁沃瑾抬头看去,忽然发现泯州知府浓烟四起,他当即觉知不妙:「城门可还打得开?」
听他这麽问,士兵有些不解:「方才城门从内闭合,尚未打开,将军此话何意?」
「叛军要放火烧城!」木效替他答道,转而又同那位士兵道,「你速速告知镇守城门的将领,让他打开城门!」
士兵有些犹豫不决地看向袁沃瑾,袁沃瑾点头道:「按他说的去做。」
叛军要放火烧城,小皇帝还在城内,纵然不为了这些百姓,他也不会让泯州城陷入危险之中。
木效转头又对他道:「城南五里处,有杨苏的踪迹,我同尤少将军去撤离城中的百姓。」
看着泯州知府的浓烟,袁沃瑾犹豫不决:「告诉我,楚怀瑜的位置。」
木效:「袁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