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给我就行。」姜管家说。
「我能跟学长说会儿话吗?」他往姜管家身後看过去,姜管家长得高又胖,完全挡住了他的视线,不过他闻到了冷杉树木的味道。
「学长!」他对着姜管家身後说道,「向日葵它像一个大大的笑脸,希望你能心情好一点。」
姜管家将翁多挡的死死的一点没有让开的意思,翁多见不到人,只好把花给姜管家,姜管家接过花转身进屋关门,不让翁多有机会多窥探一眼。
他叹口气,完全不知道要怎麽办。
他转身慢慢地往电梯处走,电梯门合上时,他通过透明的门看见李鹤安坐着轮椅从房间里出来,腿上放着他送的向日葵。
翁多赶紧按开门,有些失落的心情瞬间变得上扬起来。
「学长!」他笑着跑向李鹤安。
李鹤安停在他面前,抬起眸子,淡淡问道,「你是怎麽认识我的。」
第6章初见
在中学里,校园暴力并不少见,附中虽然是重点高中,但是总会有学习差的,总会有不好好学习一心想要当老大的,作为一个家长会没有家长来的唯一一个学生,翁多就被盯上了。
因为弱肉强食,因为翁多在他们眼里是一个没有家人靠山可以任意欺负的。
他刚上高一的某个周五放学後,他被一群人硬生生拖到了学校的工具室,被几个Alpha围在一起拳打脚踢了一顿,翁多躺在地上护着头护着脸,死死地咬着嘴唇没让自己发出一声。
「叫啊!」
「不疼吗,疼就给我叫出声来!」
有人扯住翁多的衣服领子将他提起来,对着他的脸啪啪扇了两下,「你求饶我就放过你。」
翁多咬着唇,他宁愿被打死也不会让这些人得逞,他可以对任何人露出假笑,但是不愿意对欺负自己的人放低姿态。
他有自己的傲气。
然而他的傲气就是惹怒了这些人,他们嫌打人不过瘾,将翁多锁在了工具室里。
周五的校园空无一人,任由翁多叫哑了嗓子也没人来救他。
夜晚的校园里漆黑一片,工具室里没有灯,翁多缩在角落里紧紧抱着自己,他这才反应过来为什麽这些人选在周五。
因为还有周六周日两天,不会有人来救他,不会有人发现他的存在,他在这间逼仄的屋子里待上三夜。
翁多没有再喊,身上很痛,体力也渐渐不支,他要尽量去保存体力让自己清醒。
不吃不喝不睡,浑身发热又发冷,还伴随着黑暗中无知的恐惧,翁多好几次都想着,要不就这样睡过去算了,如果再也醒不过来,那就醒不过来吧。
可是他还没有去抱一抱父亲丶去爸爸怀里撒个娇,他才十六岁,他怎麽能就这麽睡过去不再醒来。
有光亮洒进来时,翁多觉得像是过去了一个世纪那麽漫长,他看见有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门边,逆着光,翁多看不清是谁。
他很累,很痛,张开嘴想呼救却发不出一个字。
那人走到他身边,轻柔的低音进到翁多耳朵里,「同学,你还好吗?」
翁多很勉强地摇了摇头,那人蹲了下来,掏出什麽给翁多擦着额头上的汗,「我带你去医务室,你能站起来吗?」
两人离得很近,翁多闻见清新厚重的树木香,像是站在了森林里,看见了一片绿色,那是拯救翁多的绿色,他抓住了那人给自己擦脸的手,「救救我。」
那人抽回手抱起他,翁多抓住了一个柔软的东西,他不知道是什麽,很软他紧紧抓住了,身体被腾空,翁多靠在那人怀里。
他感受到对方在奔跑,外面的太阳照在翁多身上很刺眼,他钻到男生怀里,努力睁开眼想要看清他长什麽样子,可是看不清,太阳很刺眼,模糊中好像看见了男生鼻尖上有一颗痣。
不过他看见了男生校服胸口上的铭牌。
【李鹤安】
翁多昏迷前记下了这个名字和他的信息素。
等翁多再次醒过来,他躺在医务室,床边坐着杨管家,翁多突然鼻子一酸,「杨叔叔…」
杨管家没有他这麽感性,见他醒过来说道,「医生,他醒了。」
医生给翁多检查了一番,说,「瞳孔丶血压丶血糖都正常了,其馀的还得去医院做个具体的检查。」
翁多感觉手心里攥着什麽,他张开手,是一条银色的方巾帕子,帕子一角刻着两个字母,HA。
这是李鹤安的东西,翁多内心忽然涌出一股暖意,将帕子放到鼻尖,上面还沾染着李鹤安的信息素。
李鹤安莫名地就在翁多心里扎了根,他在学校里偷偷寻找着,想着如果找到了,就将帕子还给他,还要跟他说一声谢谢。
不过一直没有找到,校园很大,翁多也没朋友,他打听不到李鹤安。
直到高一下学期的春季运动会,他在田径百米场上听见了广播里的声音,「现在场上的六位同学分别是高三一班的李鹤安,高三四班的…」
翁多脑袋轰地一声,他扭头看向操场,跑道上一排站着六个男Alpha,他不知道哪个是李鹤安,每个人都脱掉了校服外套,穿着短袖,他凭着感觉,觉得站在外一号跑道个子最高,长得最帅的应该就是李鹤安。
因为他鼻尖上有颗痣,不太明显,翁多还是看见了。
枪声响起,李鹤安一下子冲了出去将其他五位甩在身後,一眨眼的功夫,百米结束,他成功获得了第一,周围好多Omega鼓掌欢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