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是谁?”
“不知道!”
“不知道?”
“不错,每次见王先生对方要么黑袍罩身脸上戴着面具要么就是坐在阴影里,从来不给人看他的真实模样。”
闻言,朱聪摩挲着下巴说道:“看来这位王先生非常谨慎,你还记不记得他的口音或者有什么特征?”
许栋皱着眉头,仔仔细细思索了好一会才说道:“他的声音似乎特意做过变化,很是粗糙,听不出来口音。”
“特征嘛……他一直穿着黑袍,没现有什么特征。”
许栋摇了摇头说道:“不过,他的口气非常大,我记得他说过一句话,两广闽浙的海贸生意,他说了算,没有他们家老爷的话,谁也别想运一船货出去!”
挥了挥手,让人将许栋带走,朱聪隐隐有了些想法,却又偏偏没能抓到头绪。
这时,夏言开口说道:“王爷,当年屯门海战之后,武英侯郭勋、广东海道副使汪鋐相继北调。而广东布政使也被换成了谢迁的胞地谢迪,而陶敬先的父亲陶谐则成了两广总督。
那个时候敢声称掌控两广闽浙等地海贸的人,只有陶家和谢家。并且当年我与他们也打过一些交道,谢陶两家确实都沾了海贸的生意,只不过陶家的生意是在明面上,而谢家是幕后操纵。这一点也与许栋所言相吻合。”
“谢家……屯门海战……”
朱聪眼睛微微眯起,这时远在京师、操纵着‘朱聪’这具金甲尸傀的朱厚熜开始翻找脑海中关于谢家以及屯门海战的记忆。
片刻之后,朱厚熜叹了口气后揉着太阳穴说道:“老道士留下的烂摊子真是太多了!”随后朱厚熜继续将心神放在‘金甲尸傀’身上。
沉默后朱聪开口说道:“夏部堂,本王若没记错的话,嘉靖元年,武英侯郭勋向当今圣上奏说广东等地有佛郎机人在珠江口烧杀抢掠。刚刚登基的陛下为树立威严,命汪鋐出战将佛郎机人赶了出去。
之后,才有武英侯郭勋、广东海道副使汪鋐相继北调,陶谐成为两广总督,谢迁之弟谢迪成为广东布政使司布政使……?”
夏言点了点头说道:“王爷没有记错!嘉靖六年,陛下曾将诏谢迁回京入阁,当时谢迁已经七十九岁了,嘉靖七年,谢迁告老还乡,病逝后被追赠谥号‘文正’……”说话间,夏言面带深意地看着朱聪。
接着夏言又补充道:“谢家行事谨慎,连锦衣卫都没拿到直接的证据证明他们勾结佛郎机人,参与海贸走私,并且锦衣卫顾及谢迁对陛下的贡献,一些极端的手段不敢随便用。”
朱聪当然注意到了夏言的眼神,然而朱聪一点表情波动都没有,一脸淡定地问说:“开海禁征海贸商税乃是国策。
无论是谁,无论他们为朝廷、为陛下做过多少贡献,都不能阻止陛下的决心。再者,他们若真是公忠体国,便不会让陛下为难!”
说完朱聪看向夏言问道:“夏部堂,以本王对你的了解,说这些事儿之前,你应该已经有了对策,没错吧?”
夏言拱了拱手微笑道:“王爷英明,按照陛下的想法,要让朝廷成为海贸的最大受益者,必须在完全掌控或者说至少在前十年完全掌控海贸,并在朝廷要接下来至少三十年里依旧保持着绝对的海贸优势。
只有这样,才能推进陛下内圣外王、吞万国而养大明的策略。所以,夏某便想着怎样能够在规则范围内解决谢家,减少由此引起的朝廷震荡。
思来想去,唯有以身做饵,让谢家自己跳出来对我下手,这样一来朝廷就有借口对谢家进行清查。只要能够清查谢家,找到谢家的罪证就不是难事。”
夏言顿了顿之后说道:“果然,夏某没有算错,数日前夏某就遭到了的刺杀,好在有内卫护卫,夏某才得以幸存,并且还将活捉。”
听到这里,朱聪将目光投向庞天寿。
庞天寿说道:“王爷,内卫使了一些手段,已经查出这些刺客的身份,这些人确实是白莲教的人,那位头陀是宁波这边的坛主。
内卫审讯后得知他是无意中得知夏部堂乃是陛下心腹重臣,所以才带人前来刺杀。
内卫继续追查之下现这些消息是有人故意传出来的,散播消息的人也被内卫监视了起来。”
听完庞天寿的话,朱聪向骆椿问道:“前些日子陛下让锦衣卫核查佛朗机炮数量去向的事,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