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边草地上,一个粉衣女子踢着毽子,左右脚交换,旋转,动作灵活,鸡毛毽子被她一次次踢上去。西门钺带头拍手叫好,一旁的人也跟着叫好。梓云嘿嘿一笑,将毽子往上猛地一踢,身子向前倾,后脚抬起,侧着头朝后踢向落下的毽子,准确无误。再一转身,跃起。
想她好几年都没有踢毽子了,竟然还能踢得如此灵活,就连她自己都有点惊讶。
就在她最后打算接住将落下的毽子时,一旁窜出一个小身影,将毽子再踢上天,再快循环翻转,一下一下地踢落下来的毽子,毫不逊色与梓云。梓云惊讶于她的度,张着嘴一时说不出话来。
最后一下,小身影将毽子直直地踢向梓风亭那边,正巧砸在了皇后头上,歪了她的髻,她惊叫出声,气得双眼冒火,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只能瞪着一双眼,扶着头上的髻,一旁的宫女赶紧帮忙整理她的。
梓云看着想笑,还是忍住了。西门钺忙出声呵斥:“冰儿,怎能如此放肆!”西门凝冰撅着嘴低下头,一脸委屈。后面一路追来的乳娘赶紧到亭子外跪下,“皇上息怒,皇后息怒,是奴婢没有看好小主子让她惊扰了娘娘。。。。。。”
“冰儿?”梓云听到这个名字后,惊呼出声,西门凝冰转过身,看见梓云,脸上委屈的神情立刻消失,转而笑开了花,“梓云姐姐!”她跑过去,扑到梓云身上,“既然梓云姐姐来了,浅歌姐姐一定也在吧。”西门凝冰看向亭中,果然素浅歌正略有些惊讶的看着她。
“浅歌姐姐!”西门凝冰兴奋地跑过去,扑到素浅歌身上,梓云跟着快步过去。西门凝冰脸上挂着笑,眼睛弯成月牙,看到了素浅歌旁边的白亦辰,“啊!阿叔也在啊,听他们说今天阿叔带着婶婶入宫,婶婶呢?”她四处张望,见周围就这几个人,突然定睛看着素浅歌,渐渐张大嘴巴,“该不会浅歌姐姐就是婶婶吧!”
一旁的白亦辰笑着刮了下她的鼻子,“猜对了!没想到你竟然认识你婶婶。”她撅着嘴摸了摸鼻头,“上次出宫时在外面碰见的啦。”她嘿嘿一笑,扑到西门钺怀里去,甜甜地叫道:“父皇~婶婶就是我给你说的那个漂亮姐姐啦。”西门钺宠溺的看着她,面色比平时柔和得多,摸摸她的头,“父皇已经知道了。”
“父皇你竟然不告诉我浅歌姐姐就是婶婶。”她轻哼一声,头一别。耳垂上的珠玉耳环随之摆动,流光闪过。乌玉莜眼中立刻充满疑惑,这不是六年前回曷族进贡的世上绝无仅有的珠玉耳环吗,当时西门钺刚登上皇位,回曷族将这对世上绝无仅有的珠玉耳环进贡,那时候已故的柔妃还只是一名小小的婕妤,西门凝冰还未出世。
“这不是给你惊喜了吗?”
她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姐姐变成婶婶。。。。。。好奇怪。”
西门凝冰就是当今圣上最疼爱的长公主,良安公主。素浅歌和梓云半天才反应过来,当初就觉得她身份不凡,没想到竟然是西门钺的大女儿。
“婶婶,我们去玩,我们去玩吧。”西门凝冰拉住素浅歌,硬要将她拉起来,还叫上梓云一起,也露出八颗牙看向阮茹,“美人也一起来玩,听说美人的舞跳得好。”
阮茹听她小孩说出这番话,不禁轻笑出声,“再怎么也没有公主的婶婶跳得好。”西门凝冰空出一只手拉住阮茹,“你们都来试试嘛,都来教冰儿跳,冰儿还不会呢。”西门钺开了口,虽有些责怪的意味,但更多的是宠溺:“谁让你不好好学。”
她看向西门钺:“父皇,这宫里还有谁跳舞跳得比婶婶和美人好呢,若是有,我定会跟着学。”这番话可让西门钺哑口无言了,这偌大的宫里,还真是没有谁的舞比得上素浅歌和阮茹,放眼整个帝都,恐怕都找不出几个来。“小丫头学会伶牙俐齿了?”
“夫子说过要能说会道才能让对方哑口无言。”
这下,在场的人果真都无言了。
“都和冰儿一起去玩嘛去玩嘛。。。。。。”西门凝冰一边拉着一个,素浅歌和阮茹都无奈地看向西门钺,他点点头,“朕允了,你们今日就尽兴地玩吧。”周围的才人宝林们也跟着在草坪上踢毽子,而西门凝冰则拽着素浅歌和阮茹教自己跳舞。
梓风亭中,除了宫女,就皇后乌玉莜一位女子了,她看着不远处的身影,双手在腿上狠狠地绞着手绢。她们竟然就这样无视自己。。。。。。
“皇后不去和她们一起乐一乐吗?”西门钺看了她一眼。
“臣妾。。。。。。臣妾身为一国之母,可不能这样小孩子性子一般玩乐,必须为后宫佳丽做好表率。”她口是心非。白亦辰淡笑不语,西门钺不再说话,和白亦辰一样看向草坪那边。墨影也一样,注视着那边,目光深远。
做小孩,也没什么不好,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不用担心权与利,不用惦记利与弊。
不觉,日薄西山。白亦辰看天色已经如此晚了,忙叫回素浅歌和梓云,并向西门钺说道:“皇上,此时天色已晚,臣该携内人一起回王府了。”西门钺看了他一眼,再看向那边的人群,素浅歌看着做着动作的西门凝冰,阮茹为她摆正手臂,梓云在一旁笑西门凝冰动作僵硬,西门凝冰则是气鼓着嘴,瞪着梓云。
“嗯,早些回府休息吧。”良久,西门钺才开口。
西门凝冰一定要亲自送素浅歌去正丰门,乳娘跟随,西门钺和阮茹也一起,乌玉莜总不能一个人回宫,于是也跟去了。到了正丰门,西门凝冰还是舍不得素浅歌和梓云,拉着她们的手,不停地说:“下次一定要来宫里找冰儿玩,有空一定要来宫里找冰儿,一定要来啊。。。。。。”西门钺摸了摸西门凝冰的头,对白亦辰一行人说:“既然冰儿如此希望,你们便同意吧。”
“是,皇上。”
回到王府后,素浅歌依旧过着平淡的日子,几乎忘了乐舞苑还有乐伎在,她们实在是比以前那批乐伎安静得多,再加上白亦辰规定过让她们没有他的允许不准随意出来,她们便没有出来兴风作浪,可能连王府里现在的情况都不确定呢。
在从皇宫回来后,素浅歌并没有进宫。于是几天后,宫中的西门凝冰遣人来王府接素浅歌和梓云进宫。
“王妃,小主子让老奴来接您和梓云姑娘一齐入宫。”乳娘恭敬地站在素浅歌面前,素浅歌忙让梓云泡茶,她受宠若惊,连摆手:“王妃,梓云姑娘,不用不用,老奴不敢多耽搁时辰,小主子惦记得紧呢。”
“嗯,我这就去。”素浅歌站起身,梓云随后,跟着乳娘一起往外走,碰见墨影,乳娘道:“墨管家,老奴的小主子想王妃和梓云姑娘了,待王妃回来,您就告知一声,老奴这就把王妃和梓云姑娘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