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宅子虽然许久没有主人居住了,但是里面的房间却都打扫的干干净净,就连客房也不需要过多的打扫。
吃过晚饭以后,谢轻澜便被安排在了东跨院休息。
月上柳梢头时,明山一个人朝着管家住的院子走去,今夜的月亮格外的明亮,走在路上甚至都不需要提灯。
他瞧着熟悉的环境,心里却只剩下了一片怅然,做和尚的这么多年里,他一直都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靠谱的和尚。
他的六根并不清静,他贪恋红尘,曾经午夜梦回,多少次都梦到过在这院子里生活的场景,可如今物是人非,他回不来了。
“二爷,您怎么过来了?”
老管家就在自己的院子里坐着,不知是不是因为白日里见了谢轻澜的缘故,他心里一直都有些难受。
本想今夜继续对月独酌,谁料他才将那壶老酒拿出来,抬头便看见了明山。
现下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老管家不自觉地将那句已经尘封在自己心里许多年的称呼叫了出来。
“抱歉抱歉,抱歉大师,奴才刚刚是因为白日里见了那位姑娘,有些心神不宁,所以才叫了您的忌讳。”
可是那句话才刚脱口而出,原本站在阴影中明山渐渐显露了身形,他身上的袈裟那么惹眼,老管家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他立即就想要给明山谢罪,只是膝盖还没有弯下去,胳膊却被眼前的光头和尚拉住了:“老柳,我知道你的难过。”
明山并没有选择沉默,而是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又道:“实话告诉你吧,其实我带那个姑娘过来,也是已经怀疑那个姑娘和幼安恐怕有些关系。”
若是没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无端的怎么会长的那样的相似,可若是谢轻澜便是叶幼安的女儿,那如今叶幼安在哪呢?
“您是说……”
老管家顿时瞪大了眼睛。
“您既然有这番猜测,可曾将消息告知苏杭那边,小姐十九离家,这么多年都没有回来,若是在外面有个女儿,也不奇怪。”
“可是之前您在大门口的时候也说过,那位姑娘是嫁到了安昭侯府,是嫁给了魏岁行的儿子,若那姑娘是咱们家小姐的女儿,她又岂会让她嫁给魏叙。”
叶家与魏家的纠葛那么多年了,当初魏岁行干的那些破烂事,外面的人不知道,难道他们这些局中人还能不清楚?
“苏杭那边老爷子及他那三个儿子都在外地,如今边关吃紧,他和老大还在西北运粮草,老二出海未归,老三直接没有别的下落,只有老太太和几个夫人在家。”
“我倒是将消息传到那边去,只是……老太太的病愈严重了,那边的人并不敢将这个消息告诉她,若是如今这件事情又让她空欢喜一场,谁也没有办法承担那个后果。”
“更何况,倘若这个姑娘确实是她的女儿,老太太固然愿意见到外孙女,可她心里记挂的,还是那个许久未见的女儿。”
外孙女再怎么亲,也敌不过亲女儿啊!
那才是老太太的心病。
“那苏杭那边可给了解决方案?”
老管家皱着眉,也知道这件事情急不了,但他还是又问了一句。
明山拉着他坐在了石凳上,将谢轻澜开香料铺子以及叶家香师过去探查的事情告诉了老管家。
“方法倒是好方法,只是你们为何不直接询问这个姑娘呢?难道还怕她冒充不成?”
兜这么大一个圈子,也太麻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