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牌位滚了一地,甚至程家最上面的那个程家第一代先人的牌位,被摔的四分五裂,青铜的香炉叮叮当当的在地上滚了一圈,将香灰撒的满屋子都是。
程家第一代先祖,当年也是跟着开国皇帝东征西讨的一员大将,身上的功绩无数,此后的程家儿郎个个保家卫国,英勇奋战,不怕牺牲!
可现在,他们曾经用性命保护的人的后代,在他们的牌位跟前,肆意殴打捕捉他们的子孙,甚至……还妄图欺辱怀孕的新妇。
人走茶凉,大抵如此吧。
待到魏叙知道了消息以后,着急忙慌的赶过来,躺在地上的赵一漾,身子都有些硬,魏叙一双虎眸在屋内扫视。
他先是让自己身后的文士夫妻去救人,然后用那双冷漠至极的眼睛看向了带头进屋的兵卒:“你们来之前,本世子是如何交代的来着?莫非你不懂什么叫做不许暴力执法?不许闹出人命?”
他此刻心中怒火中烧,脑海中已经想到了几十种让这个兵卒偿命的办法,可解决了这个兵卒以后呢。
他该怎么向皇帝太子交代?
他该怎么向如今生死不明的程稷交代?
还有谢轻澜……
她说过,赵一漾是她的刎颈之交。
为了赵一漾,她几番与他翻脸,甚至还委托了千机楼去保护程稷。
“爷,还有一盏茶时间……”
文士夫妻救了半天赵一漾,可她大出血的实在太厉害了,本就因为是双胎不稳定,如今先是受了刺激,又被人这般凌辱,哪怕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她的精神方面却已经崩溃了。
魏叙脸色阴沉着,冷厉的看了一眼那个兵卒,然后对文士道:“今日闯入程家祠堂的,一个不留。”
程家祠堂的门又关上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魏叙和赵一漾两个人。
赵一漾身边满地的鲜血,魏叙已经顾不上自己那严重的洁癖了,几乎是在到了赵一漾跟前的那一瞬间,单膝跪地。
“抱歉。”
他声音实在沙哑,若不是此刻的屋子及其安静到落针可闻,赵一漾甚至听不清他说了什么。
不过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她转头看向魏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稳了稳自己的情绪以后才道:“你无需道歉,我只想知道,我家将军是否真的有罪否?”
“他走的那样仓促,虽然之前你们也给我说过这方面的事情,可是我只以为过程惊险,却从来都没有敢往这方面想过。”
她如今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说这样长长的一段话,都对心脏造成了极大的负荷,她一边喘着出气,一边开口,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已经进气少,出气多了。
“他无罪,都是布局。”
魏叙沉默了一下,然后缓缓回答。
赵一漾原本因为身子剧烈疼痛而皱紧的眉心,终于得到了舒展,她的嘴巴里有大口大口的鲜血汩汩往外冒!
“魏叙,好好,对,轻轻……”
“我房内,有一株,菖蒲子,那是之前轻轻请我帮她,在岑州带回来的,麻烦,帮我,交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