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淮年转身走到吧台後,敞开的衣领险些滑落肩头。他不知道陶家舶在身後骂他是狐狸精,在酒杯中加入几块冰块,随意地问:「为什麽不自己听?」
一个朝上的掌心伸到裴淮年眼前,裴淮年挑眉询问。
「2镑,你出钱。」
在裴淮年搞清楚事件的背景之後,挤出一丝微笑,「1万英镑应该打进你的帐户了,Tao」。
上海人精打细算,陶家舶振振有词,「这是两件事,1万英镑是我的劳动所得,这条信息是你单方面的骚扰,2英镑只是信息费,我还没问你要精神损失费和时间损失费呢「。
「Well」,裴淮年咽下一口酒,嘴角微微上翘,带着一点狡黠。今晚的裴淮年不再是财政大臣身边的威廉先生,他与陶家舶一样,是少年人。
「我问,你的论文有没有需要帮助的地方。」
陶家舶压根不相信裴淮年说的任何话!
裴淮年将他送到电梯口,说楼下的保罗会送他回家,他问出那个问题,6楼为什麽不停?裴淮年想了想,解释说:「8楼也不会停」。
电梯再打开的时候陶家舶懂了,这片历史可追溯到19世纪中期的土地上翻修的,伦敦最顶级的住宅楼被裴淮年一口气买下三层楼。
很好,这处房产也可以藏30个男朋友。
陶家舶冷着脸,大马金刀地坐在后座,这是他第三次坐上那辆PAK开头的劳斯莱斯。而他的自行车,单独上了身後那辆炭黑的RangeRover。
两辆豪车浩浩荡荡地把陶家舶送回家,回到公寓,他第一时间把1万英镑转出去。
周姨很快打来电话,「陶陶,钱是怎麽回事?你留着自己用呀。」
周姨是陶妈远房表妹,孩子大了以後出来帮工,偶尔去照顾老陶。
「周姨,这个钱是我打工赚的,你放心我有钱的呀。你帮我看着点老陶。」
周姨叹了口气,国内是家里吃饭的时间,她走到一个安静的地方,说:「陶陶,你要不就别回来了。在英国找个工作,你爸其实也是这个意思,你回来掺和公司的事情他不放心」。
陶家舶没有回答,他轻笑一下,跟周姨说这个钱拿去给家里的小朋友买点新年礼物,又问了问老陶最近的身体情况就挂了。
一万英镑他自己留了1000,扣去手续费後剩下的都转给周姨。虽然是杯水车薪,是他做儿子在九千多公里外的惦记。
他推开窗户,圆润的月亮高挂枝头,空气里混着潮湿的味道,陶家舶站在窗边很久很久。
今晚很多事情都超出他预计的轨道,陶家舶坐在床边揉了揉脸。他一万个不愿意加裴淮年好友,看着银行卡里1000出头的馀额,忍着心绞痛付了2英镑。
夜下,月光陷入一坛酿好的青梅酒,混着醇香铺满衣袖。
低沉磁性的男音终於在狭窄的出租公寓里响起。
「IMissu」
第0009章质问
进入深秋,所有学生都背上沉重的课业。除了去打工,陶家舶近乎全部时间都在复习课业,以及完成史密斯教授的论文。
他把初稿发给助教,在三天後得到一份详细的批覆。
教授犀利地指出很多问题,并给了陶家舶最後时间。一时间压力山大,陶家舶体重掉了三斤,眼下也挂起了黑眼圈。
「反派演员」倒是安静了不少,除了陶家舶问一些专业上的问题,他几乎没有再发来价值2英镑的消息。
他们之间的对话突然变得疏离,只存在於邮件之间。甚至陶家舶的最後一封邮件发送於2天之前,石沉大海。
10月初的时候Fre射rs』Fair新生集会上陶家舶的手工艺品获得广大好评,他被分到体育部。与他一起售卖的是划船社团的社长Leo,193cm的芬兰人,金发碧眼,发达的三角肌。他卖的是手工帆船,由於人数众多竟然在现场上演了竞拍。陶家舶一时分不清究竟是他的产品好还是Leo太养眼。
学院下午有一场冬日集会,定在南区法学院後面的草坪上。深秋,Leo依然穿着短袖短裤。他人高马大地站在人群里朝陶家舶招手。
「HiTodd,咖啡,拿着,天气越来越冷了。」
陶家舶接过来喝了一口看着他裸露在外健壮的肌肉表示怀疑,他说:「昨天Edy说你有比赛,今天不来」。
Leo的眼眸蓝中带点碧色,他爽朗地笑笑说:「输了,结束以後就过来了」。
外国人对於输赢没有中国人骨子里的执着,尤其是竞技体育,甭管多好的先天条件都架不住人外有人。
陶家舶发挥了华夏儿女友好的国际惯例,抬手拍了拍Leo的肩膀,安慰说:「你们已经很厉害了,要是我去划船连5分钟都撑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