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裴淮年离开的背影,陶家舶摸了摸头皮,难道真的误会了?他打开阳台的门,任由高处的冷风吹打在脸上。
身後的公寓华丽的不真实,一如裴淮年一样,抓不住也不会为谁停留。陶家舶低着头,月光在他鼻梁埋下阴影。
「陶」,裴淮年在浴室里叫他。
「什麽事?」,陶家舶站在门口。
「帮我一下好吗,亲爱的」,陶家舶推门进去,洗手台之前昏黄的灯光。裴淮年背对着他,没来得及穿上衣,宽厚的背上还有水珠。
陶家舶皱眉问:「怎麽不擦乾?」
裴淮年递给他一条毛巾,微微偏头说:「我的手扭伤了,帮我擦一下後背好吗?」
陶家舶低头仔细观察那些细小的伤口,问:「怎麽扭伤的?」
尊贵的派屈克先生不应该受伤,陶家舶蹙眉表情凝重。
「听到爆炸声我很担心你,下车的时候扭伤,不用担心」。
谁担心你了,陶家舶翻了个白眼。
他知道感恩,耐心地绕开伤口为裴淮年擦拭。将一边放着的睡衣够裴淮年穿上,「左手,从这边穿进去」,他动作僵硬地指导伤员。
裴淮年以前都是穿睡袍的,怎麽今天佣人准备的是睡衣睡裤?不等陶家舶细想,裴淮年转过身吻了一下他的额角,「扣子?」
陶家舶微微抬头,望着那双蓝眼睛,裴淮年也看着他。
他抓着睡衣的衣襟,凑上去亲了一下裴淮年的嘴角。温柔的眸色替代了刚才的不悦,缓慢地说:「谢谢你,来找我」。
从爆炸到现在,陶家舶终於找到机会感谢他。
裴淮年将受惊的他带回来,给了一个安全的住所,不论他们是什麽关系,都应该真心地感谢,这是陶家的家教。
裴淮年挑了一下眉,很欣然的接受这个吻,大手抓着陶家舶的,放在胸前。
男人的欲念在昏暗的光线下藏不住,优雅的英音每一下震动带着颗粒感,「帮我?」
陶家舶难得顺从,在昏暗潮湿的氛围里系上几粒纽扣。但有的人连几粒纽扣的时间都不愿意再等,还有几颗没扣上,陶家舶的後脑落入温热的掌心。
裴淮年低头热烈的吻上去,他吻得有点重,像是确认陶家舶是不是在自己怀里,是不是只想着自己,信任自己。
陶家舶一手拦着裴淮年的肩膀,精壮的腰被对方丈量。他敞着的衣领被拉开,脖颈上落下两枚清晰的印记,「裴。。。不行,嘶,疼」。
紫罗兰的气息永远能让陶家舶沉沦,心跳平稳,无论在什麽时刻都令他觉得安全。陶家舶仰头努力地回应他,单方面的吻变成了一场自然的华尔兹。
裴淮年压着他,往後退了两步,撞在洗手台的边缘。
等到陶家舶一拳打在他肩上,裴淮年才大发慈悲地离开唇瓣。
苏格兰有一种植物,象徵着勇气和名族精神,叫蓟。
正如他眼中的陶家舶,看上去有刺,却不扎手,握在手里还有点松软。裴淮年反手抓住他的拳头,包裹在手里。
他的手掌比陶家舶大不少。
两人跌跌撞撞进了卧室,裴淮年不知道从哪个间隙拿过一只装着酒的杯子,仰头含了一口吻上陶家舶。
棕色的液体顺着嘴角滑入胸口,陶家舶抬手解了几颗扣子,紧紧抱着裴淮年的腰。
他们就这样一口口地喝完整杯酒,裴淮年看着躺在床上的陶家舶,眼尾染上嫣红,麦色的皮肤充斥着旺盛的生命力,他的Tao一直是这样,有着不服输的少年气。
这样鲜活的人,善良又宽恕的人,是他的。
永远向上,有着绚丽的颜色的人,是他的。
裴淮年用力压制着自己,才没有在这个惊魂夜将人要了。
粗粝的拇指揉上肉感的唇,占有的欲望在裴淮年脑中一颗颗爆炸,他险些有点控制不住力道,虎口对准陶家舶的脖颈。
陶家舶好似没有感受到野兽的危险,他在裴淮年的目光下与他对视,手指爬上自己亲手系的扣子。猛地将裴淮年拉下来,手指攥紧布料,贴着他的胸膛。
「你的扣子,我系的,也只有我能解开,记住了吗?」
陶家舶喘着粗气,仰头,仔仔细细地端详他。仿佛让他记住自己的话,他说得很慢,有着不同寻常的认真。
回应他的,是脖颈主人的掌心加了力道,裴淮年紧紧握住陶家舶的脖颈,彻底俯下身,咬着他的唇说:「如你所愿,我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