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拉摇着酒瓶喝彩:「这才是派对该有的样子啊!」
显然这个节目出自她手,并且她自己相当满意。
孟绪初又瞟了眼江骞。
江骞气得直接猛灌一瓶伏特加,逃去阳台试图用夜风熄灭胸中的怒火。
孟绪初掩着唇低下头,不知道该不该笑。
最後是克丽丝的节目。
灯光变成诡异的暗红,提着几笼扑腾鸽子的魔术师到场,优雅鞠躬後把现场弄得鸽毛乱飞。
魔术很不精妙,却逗得全场人都发笑,孟绪初也想笑,但肋骨疼,只能弯腰捂着,忍得很辛苦。
最後的最後,魔术师却向他走近了。
他戴着夸张的面具,摘下帽子,随手拿起桌边的一只勺子,裹在白色手套下的手指跃动两下,金属餐具四周竟然就燃起了火苗。
这个魔术比变鸽子成熟一些,也有看头一些,孟绪初不由会心一笑。
下一秒,魔术师捏住火苗,拢在掌心,火苗绕着指尖轻盈跃动。
在孟绪初探究的注视下,哗地绽放成一团火焰,火光落尽,变成一朵玫瑰。
周围人不知道什麽时候散尽了。
孟绪初眉心微动,猛地意识到了什麽。
——江骞的惊喜没有失败。
这麽想着,他抬起头,魔术师已经来到了他身边,摘掉手套,在跳跃的火光下,将花递到他眼前。
很漂亮的一朵玫瑰,既带着水珠,又带着火花馀烬。
「生日快乐。」魔术师说。
在夸张的丶恶魔一样面具下,他声音闷在里面不太清晰,却很好听。
「生日快乐我的宝贝。我知道有一点土,但是,」他说着自己都笑了一下:
「先把花收下吧。」
第60章
乐声渐停,四下空寂无人,只有那个半吊子魔术师还举着玫瑰蹲在他身前。
孟绪初手指有些不听使唤,用力捏了捏大腿,才抬手摘掉那张面具。
果然在下面看见了那张熟悉英俊的脸。
「你……」孟绪初失笑:「所以前面都是演的?」
江骞站起身,随手拉开一张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冲孟绪初扬了扬眉梢,是一种极具感染力的丶很张扬的笑。
「知道瞒不过你,」他说:「我本来不是那麽沉不住气的人,只是一想到要给你过生日就忍不了。」
他凑近些,在烛光下注视孟绪初盈盈的眼波:「会忍不住去想你的反应,你会不会喜欢,会不会讨厌,然後就紧张得不行……」
「所以我感觉一定瞒不住,」他笑起来,「我在你面前一定会露馅的。但如果惊喜没了惊喜还有什麽意思?所以……稍微动了点脑筋。」
孟绪初没有说话,失神地看着他,又看了看他手上的花,目光失焦。
江骞用玫瑰点点他的鼻尖:「怎麽了?」
孟绪初猛地回神,接过花,垂下了眼睫,「谢谢。」
室内光线既明亮又暗淡,四角漆黑,但有几束暖光照着长桌中央,烛台摇晃的火光映在孟绪初的脖颈和下颌。
他睫毛很长,蓦一垂下,就只剩细碎的阴影投在眼底,所有情绪悉数被掩埋其间。
「宝贝?」江骞收起笑,坐孟绪初身侧抬手抱住他,低头去看他的眼睛:「怎麽了宝宝?不喜欢吗?」
「没有……」孟绪初摇摇头,对上江骞的眼睛,「挺好的。」
他的笑容有些勉强,说着又垂下眼睫,仿佛眼里那些情绪是什麽很沉重的负担。
「我就是……」他舔了舔嘴唇,「我只是不怎麽过生日,我也不太喜欢……」
「我知道。」江骞抱住他:「我知道的。但我还是想为你庆祝,」他说:「毕竟这是一个很珍贵的日子。」
孟绪初眉心动了动。
对江骞的话感到意外。
他的生日可算不上珍贵,甚至对他们一家来说都是耻辱。
毕竟出生在母亲捉奸父亲出轨那天,无论如何都让人难以启齿。
十岁以前孟绪初从来没有过过生日,母亲也不允许他去参加任何同学的生日,不允许她自己都还痛苦着,孟绪初却能感到快乐。
哪怕只是羡慕地看着别人接受祝福。
孟绪初第一次尝到生日蛋糕的味道还是被林承安收养後。
林老师是第一个为他庆祝生日,拥抱他,告诉他生日是很珍贵的日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