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始终盯着她脸上的神情,但是实在瞧不出什么破绽。
到最后周献玉收拾好残局,起身看向这两个男人时目光里也带了些好奇,“两位也算是有姻亲关系,在京中未曾见过面吗?”
就在三人对峙之时,她可是清清楚楚看到了他们二人对彼此的陌生。
可就算她未在周家生活过多久,也知道世家大族之间常有来往,何况是有这种姻亲关系的。
“你堂姑母的儿子,也就是你的表弟蒋明懿。”她指了下陈宴,接着又转向赵安白,“不正是你的妹婿吗?”
但这合理的质疑却换来对面那两人平静的神色。
陈宴甚至忍不住笑了一声,像是想说她真是不吃亏,自己被试探便也要试探他一次。
只有赵安白坦诚答了,“陈家举家搬至京中,但安国公在陈家入京第二年便携家眷远赴代州赴任,与陈家毫无交集,蒋明懿更是自年少起便在代州从军,连他都未见过自己母族这些亲戚,何况是武安侯府。”
赵二公子说话就是好听些,没直接说陈家攀附国公府,可蒋家根本不认。
而陈宴嗤笑一声,也不避讳,“我们陈家几房之间本就疏远,而且不过是江南商贾罢了,哪能高攀国公府。倒是那蒋小将军,贵为国公府公子,还要跑到武安侯府去做上门女婿,这么看来,真正让人高攀不得的其实是武安侯府啊。”
在武安侯府全家都因为谋逆罪落罪入狱,蒋明懿作为上门女婿也难免此祸之际,陈宴这话说得着实讽刺。
赵安白的脸色果然变得不大好,倏然看向陈宴,眼神里尽是锐意。
武安侯府全家都是被嘲风阁逮进牢里的,如今又一追一逃来到了千里之外,他们二人之间毕竟有着仇怨,一时半刻都不得解。
但周献玉对这高门贵族间的恩怨情仇其实没什么兴致,问完也便罢了。她扭头看向这费力复原的屋子,心中怅惘无法言说,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一夜之间她在十里乐坊唯一的相识就这样惨死,不清不楚的一桩命案又招来这样两尊大佛,而唯一有嫌疑的那个男人只手遮天,也不知何时能为如娘报了这杀身之仇。
“周姑娘。”在她出神时,赵安白忽然开了口,“霍娘子既是名扬生母,便也是我武安侯府的人,她无辜枉死,此仇合该武安侯府来报,你今日的仗义之举,武安侯府绝不会忘。这案子我定会与你一同查个清楚。”
“你想得倒是好。”周献玉尚未开口,陈宴先质疑起来,目光在名扬身上一扫,“你想与她查这案子,那这孩子呢?明日之后你又要将他藏到何处?就不怕被我抓到?”
在这个关头,赵安白自然不会让名扬离开自己身边,他说自己的易容术虽然算不上多么高明,但也足够让一个孩子改头换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