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这桩婚事……周献玉都已经不是周家人了,陈周两家的婚事自然也不作数,他们要不得陈宴这个女婿。
对方所言皆与陈宴和周献玉所预想的一致,没有分毫出入。
陈宴甚至都忍不住笑了笑,接着,也不绕什么弯子了,“周家若是怕被武安侯府谋逆案牵连,这才不肯认下这门亲事,大可直说,何必推到三姑娘身上来。”
周老太太未料到他竟将这事摆在明面上说,一时脸色也不大好,嘴上呵斥着对方莫要妄言,眼神却有些闪躲。
陈宴也不住嘴,“那蒋明懿都入赘侯府了,安国公府也未被谋逆案波及,何况是只有姻亲关系的陈家。”
接着,话音又一转,“若老太君是担心陈家现在落魄了,会委屈了三姑娘,那大可放心。听闻武安侯府当年是生怕女儿嫁到别人家受了委屈,赵二公子亲自把关,为妹妹特意招赘的夫婿,这样一有父兄照顾,二无妾室之扰,若是老太君愿意,也可以效仿此法,我愿意入赘周家。”
这话一出口,周老太太都顾不上回避他的目光了,扭过头来冷哼了声“胡闹!”,并直言武安侯府也是糊涂了,怎可如此骄纵家中女儿,倒委屈国公之子去做上门女婿,处处受妻子娘家的规矩约束。
周献玉始终不动声色地坐在一旁,直到听到这些话才倏然抬眼望向座上的老人。
“因为那赵家的三姑娘比周家的三姑娘命好呗。”陈宴余光瞥见她脸色不对,脚步也悄悄挪了挪,挡在双方之间,“不仅有武安侯疼爱,还有赵二公子这个当哥哥的护着。我若是有妹妹有女儿,也愿为她费心谋划,绝不会让她受半分委屈,甚至宁愿离家远走。”
这话可就真不讲什么脸面了,差不多是明晃晃地指着周家的鼻子骂。
“你……”周老太太气急,偏还做不出当众骂人这样的事,嘴里反复念叨的都是陈家的子弟何时变得如此不守规矩,简直败坏家风。
陈宴充耳不闻,还说自己这次登门是想见一见岳父。儿女婚事毕竟要听命于父母,周老太太虽是长辈,但婚姻大事,总要周在天这个当父亲的点头才是。
周老太太本就是被周在天推出来见客的,哪能让他去见什么岳父,当即一口回绝,只说周家是自己做主,这门婚事周在天也是交由她来裁定,何况周在天现在患病在床,根本见不了客。
一听这话,周献玉终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离家也不过几日,那时父亲身体尚且康健,怎么会病到这个地步?”
陈宴更是在一旁附和,“突然一病不起?这症状蹊跷恐是恶疾啊!刚巧,我在京中生活时曾拜当世名医为师,也算略懂医术,不如就让我为岳丈诊治一番吧。”
他想到什么便要做什么,周老太太自是不肯点头同意,可陈宴只当自己没听懂,硬是说周老太太阻止的话是怕他劳累,连声说“不麻烦不麻烦,这都是为人女婿应当做的。”
说着,竟不顾周遭奴仆阻拦,就在众人惊呼声中直奔内院厢房。周家人哪见过这等惊骇之事,一时都怔在了原地,还是周老太太猛拍了一下桌子“追啊!”
大家这才七手八脚地动了起来,但等到众人追上陈宴,这人已经精准找到了周在天的住处,敲了敲门,不等有人回应,便径直闯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