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去周献玉所说的那家铺子之前,三人先回了趟云州府衙。
清平司选拔固然不论出身,但通过衙门的几场考验还不够,最后还要由知州颜士璋亲自把关,得到他的认可才能加入其中。
去衙门之前,周献玉已经告诉他们两人选拔时考验的是什么。统共三项,胆识,武艺,才智。对于普通百姓或许算个难题,但对于这两尊大佛来说,简直是比拿起筷子吃饭还要简单的事。
陈宴与赵安白也没有辜负她的期望,全程唯一的意外大概就是府衙里其他人看向他们那同情惋惜的眼神。
就连衙门的人都觉得对付林清平不是什么好事,何况寻常百姓了?也难怪这清平司选拔都不论出身了,也还是无人来吃这公家饭。
而在知州的府邸里,陈宴和赵安白终于见到了那个敢下令整治十里乐坊的颜士璋。
出乎意料的是,对方生了一副儒雅模样,说话做事都慢条斯理的,并没有多少立志铲除奸邪的气势,反而是个温吞性子。
他与陈宴、赵安白说话时,周献玉不方便进去,便一直候在门外,目光掠过园子里的假山花草,最终投向了一座小楼。
颜士璋素来节俭,这知州府邸也简单素净,但偏偏后花园里建了一栋三层小楼,突兀地立在那里。周献玉来过这里几次,知道这小楼名唤望月,是因为府中最受宠爱的妾室镜夫人喜静,又爱赏月,所以颜士璋特意为她修建了这座小楼。
知州大人与镜夫人情谊甚笃,琴瑟和鸣,本是一桩美闻。只是坊间却有传闻,说镜夫人是因为思念亡夫郁郁寡欢,所以宁愿将自己关在这小楼里,夜夜对月兴叹。
传闻孰真孰假,无从分辨,但镜夫人其人,确实不只是一个宠妾那么简单。
从知州府邸出来后,他们三人又去了十里乐坊。
让陈宴和赵安白都未想到的是,周献玉说的铺子就在清河馆正对面。
那是一家普普通通的酒楼,普通到他们几次路过都没有多看一眼。而因为它刚好就在清河馆的对面,陈宴和赵安白都理所当然地认为那也是林清平的生意。
“富贵。”赵安白念了一遍这酒楼的名字,有些惊奇。
倒不是说富贵酒楼这个名字多么庸俗多么不好,但就是这样一个放在哪里都不出奇的酒楼竟然开在十里乐坊,还与清河馆面对面,实在是让人惊讶。
“这酒楼比清河馆开得还早一些,原本的老板是如今知州大人的妾室,她开酒楼时的名字唤作阿镜,入了颜府之后大家都叫她镜夫人。”周献玉为他们二人解释了一番。
“好端端的酒楼老板不做,去给人做妾?”赵安白对此有些不解。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这句话能从他这个高门公子嘴里说出来,实在不易。
周献玉便忍不住多看了他一眼,将自己打听来的传闻说了一遍,“据说当初知州大人与镜夫人情投意合,欲迎娶其做继室,但镜夫人却感念已故的颜夫人生前贤良淑德,出身高贵,自己不敢与之相提并论,宁愿永远做个妾室。而知州府里本就没有别的女子,她就算做妾也是被阖府上下当作正室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