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年纪轻轻又尚未成婚,却像是见惯了男人的心口不一恶劣行径,陈宴在一旁琢磨了须臾,颇有些惊异地开了口,“你在哪里认识了这么多负心薄幸的男人?莫不是……你背着我还有别的未婚夫?”
他话语里带着几分质问与委屈,好似那负心薄幸的人是周献玉一般。
周献玉无奈睇他一眼,让他适可而止,别入起戏来没完没了的。
陈宴哼了一声,摊了摊手。
两人接着一起将目光投向赵安白,后者本还想犹豫挣扎一阵子,但仔细一想现在也没别的办法,便也只能咬着牙同意了。
商议完计划,天色也不早了。
陈宴回了自己房间歇息,周献玉悄悄到隔壁去探望已经熟睡的名扬,只有赵安白还在翻着桌上的卷宗。
他们说了这么久的案子其实只是这卷宗里不起眼的一件,十里乐坊销金窟,那风月场里发生过的骇人听闻的离奇事数也数不清。可是林清平有钱有势,靠着贿赂官员权贵,竟一桩桩一件件都压了下去。这样的形势下,就连知州拿他都毫无办法,赵安白简直不敢去想寻常百姓过得又是什么日子。
他越翻那卷宗,心下便越是愤懑难解,不知不觉竟也涌出了和陈宴一样的念头——干脆直接杀了那人算了。
“笃笃。”
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他那难言的冲动。
赵安白起身去开门,却见门口站着的竟是去而复返的周献玉。她歪了歪头,无声地问他可以进吗。
赵安白侧身让了路,却见这姑娘进门后就径直走到桌边坐下,说自己也要再看看卷宗。
她说得平平淡淡,但赵安白却顿时有些不知所措。他看了看这只点了一盏烛灯的屋子,再看看她,半天才憋出一句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实在不合适。
周献玉眼也未抬,又翻了一页卷宗,“你我现在做的都是些偷鸡摸狗、作奸犯科的勾当,还在意这些繁文缛节吗?”
说着,又补了一句,“若是这卷宗放在陈宴的房间,我便不看了。”
这最后一句话说得赵安白一愣,拉着门扇的手不自觉一松,但在片刻的怔愣之后,又像是陡然回过神来,有些慌张地飞快抬起手,“砰”的一声将那房门关紧了。
但他坐下后仍有些不自在,眼神只盯着眼前的卷宗,一双手在纸上摩挲了不知几遍,愣是没能翻下去。
周献玉对这一切充耳不闻,目光只停在手中的卷宗上,又过了不知多久,才听到身侧的人忽然开口问了句,“你对陈宴……到底如何作想?”
“什么?”她慢慢抬眼,没明白他的意思。
“事情了结之后你若是将胎记的秘密告诉他,一定不会有好下场。”赵安白直接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