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说自己好歹也是个大男人,叫姑娘家独自在这儿不眠不休地守着算怎么回事,何况她还是他的未婚妻。
这时候他倒是又想起两人的婚约了。
只是想到这事也就想起了自己可不是纯粹来这云州府衙做衙役的,眼下的事再重要又哪能重要得过家国大事。他们可不能再浪费多少太多精力在这种事情上。
于是他又忍不住问了一声,“你当真没有办法了?”
他现在已经不信周献玉口中的“没办法”,更不信她真的没有考虑周全。
这话又绕回到最初了,周献玉还是笑着说,“这事若不能更改律法,就只能以权势压人硬还公道,我现在缺的是一个有权有势的人,陈大人你若是不帮忙,我自然毫无办法。”
对于她说的这话,陈宴可以说是半点不信,偏偏她目光真挚,仿佛将他当作了救命稻草一般。
陈宴被她看得心里发毛,皱眉道,“嘲风阁是缉捕明德旧党的地方,我手里的权力也只能用来做这事,你别想着用在搭救几个女子身上。”
说着说着他又有些气恼,若说初识之时他还会相信这姑娘将希望放在他身上,现在他可半点不信了,他甚至觉得她说这些话只是为了戏弄他。
一旁的赵安白倒是半点不恼,努力回想了一下,想到了一个“好消息”,“新帝即位后,特令编敕所重新编修刑统,同提举官是参知政事聂夕,他多次提出要修正这些不公的律例,也许不久之后便会有成效。”
这个消息确实是真的,但其中也不无安慰的意味,毕竟这是历朝历代流传下来的规矩,轻易不会改变,除非新帝有心大改现行律法,否则以聂夕一人之力又能如何呢?
不过周献玉倒是心存希望,“那位聂大人有心修正已是不易,我相信他会坚持到底的。”
她甚少说这样的话,赵安白也不自觉地跟着点点头。
只是以后终究是以后,就算以后律法会被修订,眼下的困境还是要解决。趁着郑玉儿安稳睡下了,周献玉也终于决定出门去看看外面的形势。
赵安白心知她其实是去想办法解决这个棘手问题,在她出门后,他仅仅迟疑了刹那,便不顾身后陈宴纳闷地问“你干什么”,猛地推门出去,在那姑娘将要走出夹壁墙的时候,飞快赶上她的脚步,陡然伸出手,牢牢扯住了她的手臂。
周献玉慢慢转过身,对他的出现看上去没有一丝的意外,却还是故作惊讶地问他来做什么。
赵安白却不似陈宴那般在意她对他们的防备和隐瞒,他目光坦荡,直言道,“你若是真的没办法了,我有。”
“什么办法?”
“你想以权势压人,那便尽管去做。”他斩钉截铁道,“你想要的权势,我全都有。”
周献玉的眼神在那一瞬间似乎闪烁了一下,但又很快恢复了平静。